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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再遇(第2页)

夜半将至,寝宫外风吹竹影摇曳。段止荣痛得几乎无法入眠,却逼着自己撑起身体,对傅寒低声问:“黄严与那玄门叛徒,关押在何处?”

傅寒忙回:“都关在您特设的密室牢里,属下已派人轮番严守。只是那青年伤势严重,尚未苏醒,恐怕还需时日才能审问。”

段止荣咬牙轻哼:“等他醒後,再做定夺。只要我一息尚存,就不让他带着秘密下地狱。”

清晨曙光微现,细薄阳光斜映在寝宫回廊上,却难以驱散空气中那股沉重的压迫。二皇子段止荣依旧卧伤在榻,廷杖之创与窥心反噬叠加,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尤为憔悴。寝宫诸人虽悉心服侍,但深知殿下神色阴冷,不敢多言。

在段止荣身边伺候的小冉始终记得,殿下曾说过,普通太医和御医不懂玄门心法,无法从根本上化解那“窥心之术”的反噬。他思来想去,想起当年慕言之太医的女儿——慕清歌,自幼随父医道,或许能帮得上忙。

虽说慕清歌自段止荣被流放玄门後便消失于宫闱,近来才偶有消息,却并未被公然召入宫。小冉担心若殿下重伤再拖下去,後果不堪设想,于是擅作主张,私下联系苏曲,暗中将慕清歌悄悄请进宫来。

夕阳西下,仆仆风尘的慕清歌在苏曲的引领下,绕过宫道深处的巡逻,一路来到段止荣寝殿侧门。虽说她应小冉之邀赶来,但内心仍然七上八下:这里是令她伤心又恐惧的皇宫,更是她十年不曾踏足的地方。

“段止荣殿下……到底是何等伤势,竟需要我来?”

慕清歌心中既担忧又忐忑。自父亲慕言之去世後,她再未光明正大地入宫施针。此番穿行在肃杀的宫墙里,她仿佛又回到了年幼时,那些被外人轻贱丶却唯有他温柔相护的日子。

她被苏曲带到寝殿外,便见小冉等候在门口,神情焦急:“慕姑娘,总算请到你了!殿下伤势很重,求你先替他看看。”

慕清歌微微点头,缓了缓心神。刚踏进寝殿,便被一股药香与血腥气所笼罩——那是宫廷御医常用的外敷药,却混杂着点点铁锈般的气味。灯火晃动间,她隐约瞧见床榻上那道玄色身影,侧卧不动,肩背与腿上皆缠着新旧纱布,血迹渗出。

“段止荣……”

慕清歌心头一颤,十年来,每每忆及,他仍是那稚嫩少年形象;可今日之景,却令她霎时心痛又震惊。她强行稳住神色,正要轻唤,忽听榻上人一声低咳,带着明显的不耐。

小冉上前刚要禀报,段止荣却睁开眼,眉锋凌厉,眸中闪过一丝警戒:“谁让你们擅自带外人进来?”

他嗓音嘶哑,却一如往日那般蕴着威势,叫人不敢违逆。慕清歌心里一惊:眼前的段止荣,眉目锋利,不似从前那个会躲在花廊里与她说悄悄话的小皇子,显然经过十年磨砺,已褪尽少时柔软。

小冉连忙解释:“殿下,属下见您伤势久不见好,唯恐御医无力,所以斗胆请来了慕姑娘——她当年随父慕太医学医,想必能——”

段止荣却声音森冷地打断:“放肆!若本宫需要她,自会发诏请进宫,你们一介下人,竟擅自决定?”

那寒意如刀,直刺慕清歌胸口;她暗暗握紧双拳,想要开口,却见段止荣从容坐起,背後伤处牵动,让他脸色更苍白,但他依旧强撑着威仪,看都不看她一眼:“我无须旁人可怜,更不必你们曲意迎人。慕清歌——”说到这里,他声音顿住,好似咬了咬齿,“你退下吧。”

此言一出,寝殿内衆人皆是一惊。小冉心急,苏曲也想劝,却被段止荣一个眼神制止。慕清歌神色错愕:十年未见,他居然连正眼都不肯与她对视?他受了重伤,却为何拒人于千里?

“当真改变了麽……这十年,他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对我微笑的少年……”

她心头泛酸,却不得不稳住心绪,上前半步,柔声道:“殿下,我并非想逾越规制,只是担心您内外伤势……请让我先诊脉——”

不料段止荣目光一寒,吐出三个字:“出去吧。”

那冷意,好似刀锋割裂了两人之间的所有温情。慕清歌心里一痛,微微咬唇,终是默然退後几步,福身行礼:“……是。”

见状,小冉登时急了,低声向段止荣求情:“殿下,慕姑娘是真心想帮您疗伤啊,您自打遭廷杖後,旧伤再加玄门反噬,若再不以对症之法调理,只怕……只怕——”

段止荣眼神扫过他,让小冉话到嘴边硬生生卡住,不敢再多言。榻上人脸色冷酷无情,却也因为疼痛而薄唇紧抿,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慕清歌望着这一幕,内心翻涌千言万语,却只能压在心底。她暗想:“若强行上前,他恐怕更排斥。十年已过,昔日的情分……难道早已不在?”

她终究轻叹,转身欲走,但脚步却停在门口,回头对那僵硬的身影低声道:“殿下若有需要,请唤我一声。我……我仍在宫中,不会离开太远。”

说完,不待回答,慕清歌主动退出寝殿。寝殿门合上瞬间,她心里那股委屈和怜惜交织成酸楚——他,如今真的变得如此遥远了。

慕清歌走後,寝殿里沉默如死。小冉与苏曲皆不知如何是好;傅寒本想劝几句,却也见段止荣面沉如水,只得咽下话头。

床榻上,段止荣气息紊乱,痛感仍在折磨。他不想让慕清歌看见自己这般虚弱,更不想在她面前暴露内心脆弱。十年漂泊,他早已不是那个需要人怜爱的孩子。

“只要她安全,不卷入宫闱漩涡……这样才好。”他在心里说服自己,却难以抑制某种酸涩情绪。回忆里,她曾陪伴自己度过孤寂童年;现如今,她却因一声冷斥而黯然退场。

要怪,就怪宫中阴谋太深,他此刻满身伤势,背後又有更多杀机,再没馀力去安抚旧人旧事。

与此同时,慕清歌离开寝殿後并未立刻返回民间,而是在苏曲与小冉的隐蔽安排下,暂留于宫中一处清静小院。她心绪纷乱,回想刚才段止荣的神情,只觉既陌生又熟悉——那眉宇间的寂寥如故,却被凌厉的刀锋包裹。

她忍不住抚着心口,自语:“十年前,我离开时,他尚是那个会对我微笑丶与我一同偷看父亲药匣的少年啊……如今他眉宇深锁,像背负着满世界的重担。可为什麽要这样拒人千里?”

小冉在旁也黯然:“殿下此番身负重伤,又遭廷杖,还要对抗暗流……也许他不想让姑娘再陷进这宫斗是非中吧。”

慕清歌沉默了会儿,微微点头:“我明白。然而,我不能眼睁睁看他以一己之力硬撑。哪怕他生疏我,我也要尽我所能……”

她没有说完,但那一抹坚毅已写在眼中:既然进宫了,便不会轻易走。待她寻个机会,一定要替他调理伤势,不让他再痛苦煎熬。

夜晚降临,寝殿里暗香浮动。段止荣勉强自行坐起,试图运转玄门心法调息,却因重伤与反噬所扰,总是半途胸口剧痛。

傅寒见他额上冷汗滚落,忍不住劝:“殿下,您何不让慕姑娘进来再试试?她自幼习医,且对您情况也可能更熟悉……”

段止荣睁开那双沉沉眼眸,带着一抹不可抗拒的压迫:“我说了,不必。”

傅寒心头一震,不敢再言。他察觉殿下并非真“恨”慕清歌,而是用冷漠来划清距离;但究竟为何,只有段止荣自己最清楚——或许是不想让昔日少女看到他的脆弱,或许另有更深顾虑。

夜色浓重,风声拍打殿外的竹帘。段止荣坐在床榻上,对着烛火怔然出神。十年的时光已足以将人改变——他选择孤独而坚硬的姿态面对所有阴谋,也含着无数隐忍与煎熬。

而慕清歌,在某处寂静小院里,亦默默凝视夜空。

她回想那年花廊下,他被宫人排挤,她却偷拿糕点给他,一同躲在偏僻角落吃;他会轻声笑,说:“清歌,等我长大,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那笑容如暖阳般仍在记忆里闪烁,如今,却只剩冰凉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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