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我和阿郎真心相爱,情比金坚,莫说三年,就是三十年也不会改变。
那之後的第二日,我就离开了皇宫,去游历天下。
长顺叔同我一起。
游历的第一天,我走出了上京城。
这是我第一次离开上京。
外面官道宽阔平整,路上行人如织,农田规矩,作物丰收,一派繁华景象。
第三天,我到了筠州,这里虽不如上京繁华,但城市整洁,百姓生活安宁祥和。
第十天,我到了魏县,这里街景朴素,百姓衣着简朴,但足以畏寒,食物不算丰盛,但足以饱腹。
第一个月……两个月……半年……
我越走越远,走过的地方原来越多。
我遇到一间学堂,里面空无一人。
我很诧异,明明母亲规定十岁以下的孩童都要读书,为何这里没有一个孩子。
当地的大娘告诉我,孩子都去种地了,或是回家做饭,或是照顾弟弟妹妹。
我说,这是违反天玄律法的。
大娘笑了,她说,丫头,违反律法哪有饿肚子可怕?
我又遇到一户人家,那是他们的大喜日子。
但那天的新娘,是一个九岁的孩童,而新郎是个三十岁的男子。
我大发雷霆,陛下规定,十八岁以下不许成亲,为何这里的孩子九岁就嫁人,还是嫁给一个大她二十岁的男人?
新娘的父亲说,不这样做,家里的哥哥哪来彩礼娶媳妇?
我报了官,阻止了婚事,接回女孩。
又给她阿娘一笔银钱,让她送女孩去学堂。
她的家人千恩万谢,对我保证一定会送女儿去学堂读书。
我很高兴。
长顺叔却说,你帮得了今日,可帮得到明日?
你帮得了一人,可帮得到千万人?
明日,他们也不会送她去学堂。
你一走,这个女孩还是会嫁人。
我不相信,第二日偷偷去看,却见那女孩果然没去学堂,而接她的花轿又到了家门前。
我很沮丧。
我问长顺叔,为什麽?
长顺叔吐了一口瓜子皮说,他也不知道,他只会打仗,别的都不懂。
我又继续走,遇到一个女子要跳河自尽。
我救下了她,问她缘由。
她告诉我,家中男人打她,婆母欺负她,她活不下去了。
我又发脾气,官府为何不管?
她说,官府说她这是家务事,管不了。
我又问,那为何不和离,陛下规定,女子皆可和离,可以自立女户。
她说,娘家没有多馀的粮食养她,她也没有赚钱的本事,若是和离,她没有地方住,也没有饭吃。
我叫来地方官员,问他为何不管。
他对我说,县里人员衆多,官府却没几个人,重大案件都查不过来,这样的小事日日发生,他们实在分身乏术。
我不知该怎麽办,只好帮助那女子和离,将那殴打妻子的没用男人下了大狱,又给了女子一笔钱安身立命。
当地许多女子听闻了此事,都来寻我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