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水虺已经与他们说开,罗峰便建议回到小院里继续聊,不必都站在溪水边,且将臣还站在水中,没有出来。
几人一起用了术法到达小院中,受伤的小狐狸已经被带了回去,院子里只有鲁卡斯还在。
罗峰招呼几人在院中的圆桌处坐下,红日很有眼色的去厨房烧水沏茶,倒不是为了招待水虺,而是和美杜莎一边聊天,一边给罗峰和梦冥奉上的。
水虺倒是很自觉的没有落座,只是看着罗峰和梦冥,以及将臣坐在了椅子上,幻视一下,现是在青丘山中,便心下了然,这是到了狐族的老家了。
“那个,”水虺也很会看眼色,现红日对梦冥很是恭敬,便知道这几人里,梦冥是狐族中地位比较高的,其他几人大概是狐族的贵客,所以……不管怎样巴结梦冥总是没错的,而且刚刚也是梦冥话要弄死自己的,“这个前辈,我就是个小妖而已,也是受人蛊惑,冒犯了狐族,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女吧,小女再也不敢了。”
说着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还眨巴着眼睛寻求罗峰的帮助,毕竟刚刚罗峰似乎是个好说话的。
“你这套卖惨的媚态,在狐族面前也不够看的,”梦冥扯起唇角讥诮的笑,“要论幻术和魅惑之术,蛇族大概还及不上狐族。”
水虺赶紧摆手,“不不,我怎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呢……是真心悔过,下次绝对不会再犯了。”
罗峰仔细观察了将臣的脸色,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变化,但似乎他对水虺提及的那个残魂很感兴趣来着,也就接过了水虺认错的话头。
“道歉呢,大概是没有用的,毕竟你确实造成了既定伤害,”见水虺的表情都快哭了,又补了一句,“但我们也不是非要赶尽杀绝不可。”
水虺一听有戏,赶紧谄媚的一笑,“这个大人,您说只要我能做到,绝对帮你完成”
“你倒不傻,”罗峰笑道,喝了一口红日奉上的水果茶,“我们还是对你说的残魂比较感兴趣,能细说一下么?”
水虺想了想,“刚刚与你们已经说了呀,我那时不过还是个小水蛇而已,虽然已经在修炼,但道行很浅,只能分辨出他并不是真正的狐狸,而是附身在狐狸身上的一缕神族的残魂而已。”
“确定是神族么?”罗峰追问。
“那不会有错的,”水虺很肯定,“每个种族都有特有的气味,比如鬼族比较臭,妖族会腥,仙身上有人味儿,神则是冷冽的味道。”
“所以……你能闻出来,那不是普通的狐妖,而是身上附着着神魂?”罗峰问。
水虺点头,“我的道行虽浅,嗅觉和视觉却很强,说是残魂,是因为那股冷冽的气息好像快要碎裂的感觉,就好像随时会消散似的。”
罗峰托着腮想了想,问梦冥,“这倒让我想起归墟的事来……”
“嗯……”梦冥点点头,不过也并没有表态,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觉得,你想找的那个,会是水虺说的附着在狐狸身上的残魂么?”罗峰问将臣。
将臣一直也在思索,虽然他也根本没有头绪,“那时……我无法确定……”
罗峰见也问不出什么,便让水虺先离开了,接着问将臣,“我从一开始就比较好奇,你说你是被梦冥身上的气味吸引出来的……按理说,如果你觉得那味道很熟悉,是长久陪伴过你的,你不该是初见梦冥时的态度才对。”
美杜莎也回忆起他们初见将臣的时候,将臣几乎是把梦冥当做食物,或者说是最吸引他注意的仇敌动了攻击的。
如果不是罗峰反应够快,可能梦冥早就被将臣啃上了。
所以现在罗峰一提起这事,美杜莎也察觉出不对劲来。
将臣这时也陷入了沉默,良久才说,“那时……我没有记忆,想不起做了什么,能说说么?”
这点也是罗峰比较在意的,如果说现在的将臣,罗峰觉得是可以交流的,但那时的将臣却不是,根本无法交流,只是一味的攻击。
罗峰也就简明扼要的说了,“当时我们是在魔界,和魔尊罗睺有点儿小分歧,走投无路的时候,到了与你所在的哀牢山只有一层结界的地段,”这时罗峰也看了美杜莎一眼,至今他也不确定,这事美杜莎到底是偶然还是故意把将臣弄出来的,“然后你就出现了,撕破了结界壁垒,直接就咬梦冥。”
将臣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如果以现在来说,鲁卡斯是最符合我口味的。”
罗峰被这话都噎的没话说了,“呃……当时他不在,只有我和美杜莎还有梦冥在。”
将臣想了想,“嗯……那样的话,你和梦冥是差不多的。”
罗峰也是这么觉得,如果是自己的话,也不会选美杜莎,因为她身上的气味并不好,并不是说她有什么体味,而是单纯从他们吸血的口味上来讲,蛇妖的味道,不是很好。
与冷血动物来讲,可能常温动物更美味一些,但梦冥身上的神族封印已经解开,其实直接吸他的血液,也不是很明智的选择,只是罗峰不知道对将臣来说,梦冥身上的神族血脉是不是会觉得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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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当时与你缠斗了一番,各自都负了伤,你还掏我心脏来着,幸好,我还活的好好的。”罗峰简单的说了当时的状况。
将臣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是突然就嗅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然后就感觉像是失控了一样,想要把那个味道追溯到手,”将臣仔细回忆那段混乱的记忆,“你说的我没什么印象,只有后来后土和玄冥出现的记忆。”
“玄冥是梦冥的爹,你觉得那个熟悉的气息,玄冥身上有么?”罗峰问。
这个问题就很有意思了,梦冥身上的气味,无非就是狐族和神族,若将臣觉得狐族的味道并不熟悉,那便是神族的味道,令他觉得熟悉了?
“没有,”将臣很干脆的回答,“我与后土和玄冥相谈的时候,并没有那种气息。”
罗峰一手托着腮,一手瞧着桌面,望向梦冥,“你身上的气息,无非就是狐族和神族,可如你所说,你觉得在梦冥身上熟悉的气息,既不是狐族又不是神族,就很有意思了。”
将臣继续说,“还有更有意思的,”将臣摩挲着自己的下颌,“我现在从梦冥身上,也感觉不到那股气息了。”
“什么?”这下梦冥也觉得匪夷所思了。
罗峰不经意的望了美杜莎一眼,“所以……是当时有人在梦冥身上下了什么东西么?”
美杜莎当然觉察出了罗峰的意思,耸了耸肩,“我和你们都不熟,怀疑我就没意思了。”
最有问题的就是你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