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剧院的剧集隐射公主身份,更妄图贬低,身为臣子,维护皇家颜面乃义不容辞的责任。”元庭一身腰板挺立,把自己一心为了公主的形象树立得不错。
可惜啊,这马屁大概拍到马腿上了。沐云舒已经从郁景宁开大号现身的惊喜中回过神来,此时正倚着墙看好戏呢。
“你告诉本宫,哪里贬低我的身份了,这郡主行侠仗义,心怀百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有哪一点不好吗?”郁景宁是真的搞不懂他说的话,“依本宫看来,比起你们这起子无事生非,歪瓜裂枣,聚衆闹事的纨绔子弟,这剧集里的人物,可好得没边了。”
“本宫呢,就爱看这出戏!”郁景宁说着,大大方方落座观衆席,趁着这群人都低着头不敢看,朝着台上衆人挤眉眨眼地打暗号。
哦豁,有点她们熟悉的味道了。
打完招呼,郁景宁轻咳两声,把架子端稳,“来人,传本宫旨意。”
公主贴身侍女杜鹃上前听命。
“去左丞相府传旨,江茹音胆大妄为,辱骂公主,念她……没什麽脑子,本公主大度,就罚她闭门思过,这整一年,本宫都不想再看见她!”
江茹音冷汗直冒,腿都有些打颤,这话真传出去,她往後还怎麽在京城贵女的圈子里混,连带着她父亲,都会受挂落。连忙上前讨饶,“公主,公主!臣女知错了,臣女绝非有意诋毁公主,求公主宽宥!”
“本公主已经发了慈悲啊。”郁景宁一脸我已经饶你一命,莫要再不知好歹的表情,“不然你以为,诋毁皇家公主的罪责,是这麽好过的?来人,带下去带下去,看着就烦。”
看着直直跪在地上,一脸伤心难耐,咬着唇好像她是个负心汉的元庭,郁景宁只是一阵无语,这世人真是瞎了,才会封这等看着就无能无用之辈做什麽“京城四公子”,气度呢?能耐呢?这就还自觉驸马之位稳了?看来是自己太仁慈,给了他这种错觉。
“另外,也去元家传一道旨,莫要打着本公主的旗号在外行事,本公主的驸马,从来就不是只有他元家这一个选择,还望元阁老,管好自己这孙子,不然的话……本宫也不介意亲自帮他。”郁景宁眸光锐利,轻觑了元庭一眼。
这无疑,将让元家颜面扫地。元庭只觉浑身发寒,双手掩在袖下不断收紧,再收紧。
“还有你们几个,”郁景宁用手指点着其馀几人,“有空多读读书,少出来丢人现眼。”
“遵公主令。”
沐云舒看着被治得服服帖帖的这群人,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弧度。
刚刚还有多得意,多高傲呢,这会子,一个个蔫儿得不得了,哪还有半点盛气凌人的样子。踩高捧低,欺软怕硬,他们这群人的眼界也就只到这儿了。
“行了,都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别打扰本宫看戏,好好的心情都被你们破坏了。”郁景宁挥手就要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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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这群不速之客出了门,郁景宁瞬间原形毕露,探头探脑往外看。
“走了没走了没?”
“走了。”
“呼—”郁景宁舒了一口长气,伸手扶了扶脑袋上的玉冠,“好久没戴这些玩意了,怎麽这麽别扭呢。”说着左右调整着自己满头的璀璨。
好半晌,才注意到,大家都呆愣愣地看着自己,一声不吭。
“干嘛,都傻了啊,我换了副打扮,就认不得我了?”
剪桐小心翼翼出声,“景宁?”
“嗯哼,”郁景宁应着,一边还站起来转了个圈,“好看麽?我可难得穿这麽隆重。”
衆人的世界观正在重塑。
提问:平日里嬉嬉闹闹,吹过牛八过卦的小姐妹,突然变成高高在上的尊贵公主,该怎麽办?
“好看,好看。”剪桐眼神涣散地回着话,心思全不在这上头。
“我警告你们哦,谁要是因为我的身份就疏远我,不跟我好了,我……我就治你们的罪!”郁景宁鼓着腮帮子虚张声势。
她向来没什麽朋友,宫里的人都只会敬她怕她让她,那些贵女的圈子也都只会做个表面功夫,她一点都不喜欢,好不容易在这儿收获了一群可爱又有趣的朋友,她才会第一次,想要用自己拥有的东西,竭尽可能地帮助她们。
沐云舒率先走上来,一如往常地浅浅笑开,拉着郁景宁的双手撑开,仔细端详着,“嗯,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你这麽一穿,走在大街上,我哪儿敢认呐。”
小姑娘这才满意,“好容易才说通皇祖母让我出来的,费了我好大口舌,还,还这麽瞎折腾了一上午。”她扯了扯裙摆娇娇邀功。
“这是,专门来给我撑场子的?”沐云舒不无感动。
“当然啦,本公主那也是为了朋友两勒插刀的人物!”说着指了指剪桐,“不比那郡主差。”
听着郁景宁截然不同于刚刚和元庭等人对话的口气,熟悉的大咧咧,衆人才悄然放松下来。
剪桐一撑台子,跳下舞台,惊奇地上下打量着郁景宁,搞得她浑身不自在。
“原来正版的公主是这样的啊,我突然觉得下次演郡主的时候有参考了。”
“是吧是吧,你完全可以再嚣张一点,再威风一些。”郁景宁手舞足蹈地传授她当公主的经验。
这俩活宝,乐得大家都笑出了声。
“云舒!这,这外面是怎麽了,怎麽这麽大的阵仗?”门外又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说着一黄衣劲装女子走了进来,身後还跟着一群膀大腰粗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