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就你一个小毛孩儿,还想杀我?笑话!我是输了,可你也不算赢。我会长长久久地活着,活着看你如何衆叛亲离,孤守高台。”郁明德哈哈大笑,举着令牌耀武扬威般晃了晃。
郁初瑾没有说话,周遭沉沉。
免死金牌,还是皇太祖亲赐,这个分量,若是郁初瑾还一意孤行,执意判处自己的亲叔父死刑,怕是就要遭宗室与後来人的诟病了。
通敌叛国,罪不可赦。
但这一下子,他或许也只能长长久久地软禁丶圈禁郁明德了。
他摩挲着扳指,低头沉思着什麽。
可寂无和柳曼儿已经焦心似烈火烹油。
寂无甚至无暇顾及郁明德逃脱死刑这件事。
他她心里同时祈祷保佑一个人:云舒!
可事情好像总是朝着人所不愿的方向疾驰。
——一道浅色身影被左右压着自荣亲王府大门内走出。
“云舒!”柳曼儿再也忍不住慌张唤道。
沐云舒被侍卫压着扔在了大门口的地上,寒光横亘在她脖颈之上。
她有些狼狈的擡头,不远处是曼娘和许久未见的无忧,她心头狠狠一沉。
怎麽就,被抓了来呢?
郁明德可能一直没有放松对于剧院和她的警惕,暗中始终有人在监视剧院,而她没有丝毫察觉,这次回京後现身的时机太巧合了。
先前她离开月馀,皇上一直派人在宅子里假扮她风寒不愈,久不出门。
结果京城一封,她就痊愈出门了。
郁明德的手下估计觉得不对劲了,在得了他的口谕之後,趁夜袭走了她……
“放开她!”柳曼儿嘶扯着就要扑过去,被拦住,“放开我!郁明德,你有任何本事冲我来!抓我啊!”
郁明德目光幽幽盯住他,似是想要在她身上狠狠咬下一块肉,“抓你无用,本王知道,你不怕死,不怕陪着本王一起死。曼儿,你瞒得本王好久,好苦啊。”
说着又半蹲下身,右手一把扯住沐云舒的头发狠狠拎起,左手毫不客气地捏住她的下颚,逼她仰起脖子来。
沐云舒惊呼出声,意识到时,死死咬住了牙关不肯再吭声。
这一刻,寂无无法无动于衷,他右脚下意识向前挪动半步,又硬生生强逼着自己原地停下。
尽管他心中空洞不断扩大,扩大……面色惨白,瞳孔里写满了忧色与惧意,也让自己如常般稳稳站立在原地,鬼头面具成为了他最佳的掩饰。
郁明德可以怀疑他认识云舒,从而认为柳曼儿从一开始就是皇帝布在他身边的暗子。
这样,云舒就还只是柳曼儿的亲信,她只能被用来威胁柳曼儿。
如果自己再露出更多的破绽,让郁明德察觉自己对云舒的心意——云舒的可利用价值愈高,她的危险也就愈大。
寂无在这一刻冷静到了极致,像是有一千根针在四肢五骸穿刺,在深深扎入。
越是痛苦不堪,越是清醒自持。
他调动起身上每一块骨骼,每一滴血液,全神贯注,等待一个救下她的机会。
已经不能再失去!
郁明德欢欣地欣赏着柳曼儿的恐惧与害怕,左手改捏为摸,用指背划过沐云舒细腻光滑的脸颊,如附骨之蛇般黏腻丶威胁。
沐云舒拼尽全力克制住浑身下意识的颤抖,甚至不允许自己逃避,望向正对面被衆人拦着凄惨落泪的曼娘和某个僵直在原地的身影,不愿自己成了拖累。
“真是个标致的美人啊,又倔强又要强,就和曼儿你当年一个模样。”郁明德甚至露出了怀念往昔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