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明德身後仆从:“大胆!瞎了你的狗眼,连王爷都敢拦了。”
郁明德充耳不闻,伸手掸了掸衣袖,也不打算多跟他们计较,就又要擡脚——
门前侍卫齐刷刷跪下,但依旧一动不动拦在他面前。
“还请王爷恕罪,实乃太後娘娘圣旨亲传,任何入内之人都不例外。”
“……”
郁明德拳头一点点攥紧。
良久,温和一笑,“哦?竟是皇嫂的旨意,想必皇嫂也是担心坏了吧,也罢——”说着一摊手,大咧咧立于门前。
“那便搜吧。”
仔仔细细检查完一遍,侍卫这才让开了路,“得罪了,王爷。”
“本王的人没窝藏什麽不该出现的东西吧?”
“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啊。”说着大步进门。
正殿,太後和永宁公主,并皇後与一衆妃嫔正焦急地等在这儿。
太後娘娘年纪大了,日常礼佛不问宫务,也不怎麽出来走动。
但皇上遇刺的消息到底是把她老人家也惊动了,刚发了好大一通火,郁景宁安抚了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荣亲王到。”
“哼——”太後娘娘冷哼一声,扭头朝向另一侧。
荣亲王刚进门,就看太後对他横眉冷对,刚想问些什麽。
内殿有太医走了出来。
一群女人根本不顾他,急忙围了上去。
“太医,皇儿他怎麽样了?”太後紧紧拽着郁景宁的手,担忧发问。
高太医回想了一下皇上刚刚暗示之言,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躬身行礼,声音哀婉悲戚:“回太後娘娘的话,皇上受伤严重,刚刚失血过多晕过去了,汤药都喂不进去……”
眼看着太後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又赶忙补充,“但吉人自有天相,皇上刚刚转醒,已经止血了。只是眼下身体异常虚弱,凶险的时候还在後面啊。”
太医把话说的语焉不详,可把一衆人急坏了。
“现下能进去看看皇叔吗?”郁景宁焦急问道。
“可以,但皇上还需静养休息,最好不要太多人,也不要太久。”
太後娘娘连忙拉着景宁就要往里冲,“皇後,你跟我们进去,旁的都先退下吧。”
郁明德在身後不声不响地跟上,一时也没人敢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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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郁初瑾躺在龙榻上,捂着伤口龇牙咧嘴。
这下子是真把自己刺狠了,就连咳嗽两声都牵扯着伤口,密密麻麻的疼痛经久不息。
“皇儿啊!”“皇叔!”两道带着哭腔的声音自外间传来。
郁初瑾赶忙躺好,犹嫌不够,又咬着牙狠按了一把伤口。
闷哼一声,脸色更添苍白。
太後等人很快走了进来,看着他发白流汗的面色,禁不住红了眼眶。
“母後,您怎麽来了?”郁初瑾气弱无力,偏偏还扯出一丝笑意。
“你伤得这麽重,你让哀家如何坐得住啊?”太後坐到塌边满脸心疼的看着他。
自家这个皇儿,自幼早慧,聪颖又懂事,尤其是身子骨,壮得跟头牛似的,生龙活虎,生病都是极少的,自己也记不清有多久没看见过他这般虚弱无力的样子了。
太後只感觉自己整颗心脏都被揪了起来,想起得知消息的後怕,又一瞬间怒上心头。
“这帮侍卫都是饭桶吗?连皇宫重地,天子跟前都能让刺客长驱直入,我看,通通拉出去砍了算了!”言辞间戾气满溢。
郁明德在身後一直默不作声,这时候突然开口插话道:“素来皇上身边都有暗卫值守,那鬼面大人更是武功绝顶的高手,不知这次,怎的会叫歹人得了手?”
郁初瑾苦笑一声,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太後打断了。
“亲王,暗卫之事事关帝王隐秘,还是不要轻易打听的好,免得落下话柄。”太後娘娘眼眸轻佻,眉飞入鬓,端的是庄严贵气。
荣亲王被呛得一顿,有些讶异。
自己这位皇嫂,虽一贯端着架子,但总还是温和大气,面子上对自己这个亲王也颇为过得去,向来不是个争锋相对,言辞犀利的主儿,今天这是怎麽了。
他只感到今日从进宫开始便诸事不顺,谁都能随意摆弄他堂堂亲王了。
勉强压着怒意,笑着给自己打圆场:“这不是在场的都是皇室自家人嘛,在外我可从不逾矩过问这些,皇上您可要给本王作证呐。只不过如今关起门来,毕竟也是皇上的小叔,关心一下自家子侄,也是有的。皇嫂此番受惊,想是忧思太重,还需多加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太後的确很久不过问朝堂诸事,可这郁明德一直与自家皇儿不对付,摆擂台对垒的事她还是知道的,再加上刚刚侍卫那里通禀上来的消息,眼下已然顾不得什麽——
“再者,歹人怎麽得手的,难道荣亲王大人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