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俊疏离却又风情旖旎的,只一眼,就让前世见惯了帅哥美女的沐云舒在一瞬间失去所有言语和思考的能力。
那一双水光潋滟又深沉如海底的眸子,仿佛一个黑色漩涡,所见之人甘心沉沦。
沐云舒没有说话,却有红晕自脖颈向上蔓延。
江锦玉:……
沈南夕:……
我们,好像,没问什麽奇怪的问题吧?
“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会做吃的哄我开心,会在危险的时候保护我,看起来好像很多事情都不情愿,最终却又会向你妥协。也是一个不善言辞又不擅长僞装的人,他想说的话,永远言不由衷,口不对心。但其实通过他的眼睛和行动,我都能感受到他的真实意图,是个有点傻乎乎的人。”沐云舒一面回忆着什麽,一面不由自主笑得动人。
江锦玉和沈南夕再次对视,已经什麽都不用再问,沐云舒的状态说明了一切。
某位姑娘啊,已经彻底陷进去了。
沈南夕一时之间眉间难以舒展,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该替闺女开心,亦或是忧心对方是否真诚可靠。
倒是江锦玉,拢上了沐云舒的肩膀,“小云舒啊,如若真的有这麽一个人,能让你为之心动欢喜,自是很好的。可你也要知道,家中长辈唯一所念不过是担忧你是否会受伤,会有一日为此流泪。所以啊,一定一定要擦亮眼睛,走的每一步都要慎重,女娃总是容易吃亏一些,能明白吗?”
沐云舒对上两人相同的视线,很认真地点头应下,一手一个拉过江锦玉和沈南夕,三人并排挤着。
“我明白,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能看清眼前之人真正的样子,他的好与坏我都知道。所以五娘,我是确认了,即便是他的坏,我也能够接受与包容,才会下定决心的。”沐云舒直视着沈南夕,一字一顿地告诉她,“所有的风雨,我愿意和他一起面对。
只要,他一直是他,他眼中有我。
……
沐云舒在中途下车去剧院,留江锦玉送沈南夕回家。
车上,沈南夕撩开帘子,看着女孩渐行渐远的背影,久久未言。
“还在担心麽?”江锦玉在身後问她。
摇了摇头,“不是,只是刚刚,看着她的眼神,我想到了你。”沈南夕回头看江锦玉。
“我?”
“当年吴水河畔,我劝你莫要听信男子一时甜言蜜语时,你也是那样看着我的。”沈南夕慨叹道,“我,大概是一辈子都不懂这种坚定如石的感觉了,但是,舒姐儿的人生能有此一遇,也甚好。哪怕将来受伤,她的身後还有我们。”话语里不再是忧心忡忡,有的是释然和拳拳爱护之意。
江锦玉闻言一愣,随即不由自主地侧头看向外面骑在马上的承安侯其人,他正弯腰嘱咐着随从什麽。
眉目温朗,一如当年。
是了,她也曾义无反顾奔向一人。
而直至今日,未曾後悔。
江锦玉粲然一笑,“对,云舒她也会是如此的。”
星辰万里,只愿她开心顺遂。
--
另一边,刚刚护送皇上回宫事毕。
鬼面仰躺在床上,双腿曲起,一手垫于脖後,侧头看向悬挂中天的月亮。
另一只手在怀中一阵摸索,掏出一个荷包。
长得很是……很是一言难尽。
针脚粗疏别扭,青蓝色水纹底,上头绣着的好像是鸭子,又不太像,更确切的说,是个四不像。
很显然,绣工非常一般。
鬼面却很是珍惜地摩挲着,在那四不像上久久停留,目光悠悠。
画面闪回某夜,他跟着沐云舒回她的小院取准备好的药包。
沐云舒一脸严肃认真地跟他交代注意事项:“……每日一包,饭後喝,务必记牢了。为了防止你敷衍了事,请把药渣都收集起来,下回拿来了我看,不许忘记。”
女孩一张小嘴上碰下地翻飞,不厌其烦地叮嘱他。
面具下是被遮掩着的专注望着她的眼神。
直到女孩重复好几遍,见眼前男子仍没有什麽反应,气上心头就要发作的时候,他才幡然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