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破事都做得出来的畜生!
沐云舒坐在窗口,渐渐平复心情,沉着一张脸不知在思索什麽。
“小姐?”彩云在一旁站了良久,见状轻声唤道。
“嗯?”沐云舒闻声回神,转过头来冲彩云道谢,“彩云,多谢你告知我此事。”
“小姐不必谢我,是皇上交代的。”
“皇上?是皇上让你告诉我的?”沐云舒紧锁眉关,不是无忧吗?
“是。”
沐云舒垂下脑袋,是无忧让皇上转告的,还是……就是皇上特意通知自己的?
这两者,含义可大不相同。
“彩云,不知你可有法子,让我面见圣上?”
“……”
皇宫,御清斋。
沐云舒一路跟着接引公公亦步亦趋,生怕走错了路。
宫墙深深,庭院重重,一步一景,直让人眼花缭乱。
走了好半天,方在一处庄严大殿前停下脚步。
沐云舒轻之又轻地吐出一口浊气,又拿帕子拭了手心里的汗意,擡头望向面前的雕梁画栋,玉阶金殿,古朴而又肃穆。
这便是当今天子所在之处。
沐云舒在坊间野惯了,又生性自在不拘,身处这个皇权高高在上,务必谨言慎行,小心保护小命的地方,难免紧张,生怕行差踏错。
“沐姑娘,咱家就送你到这儿了,陛下在殿内等您。”话音刚落,接引公公俯首一礼便悄无声息地退去。
门口宫婢接续指引她入内。
……
殿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沐云舒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来。
弯弯绕绕,走至偏殿,沐云舒悄摸着擡头看了眼,一身青白常服的皇上坐在窗前塌边,手里正捧着书卷翻看,颇为闲适。
“民女沐云舒参见皇上。”沐云舒到了面前利落下跪行礼,音色沉稳舒缓。
郁初瑾自女子进门就将视线移到了她身上,满脸打量探究的意味。
属实是太好奇了,上次于宫外惊鸿一瞥,大概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但也没有太大的印象,只记得编排指导的节目都颇有野趣。
现如今,意义可大不相同了。
这是自家兄弟心仪的姑娘,自己可得好好掌掌眼。
“免礼,赐座吧。”
“你要见朕,是想做什麽?”郁初瑾开门见山。
“回皇上的话,民女想请求皇上帮个忙。”说着有些不好意思,但旋即又坚定了起来,“民女想混入荣亲王送贺礼入北戎的车队,但民女人微言轻,不得其法,也怕误事,特来求您恩准。”
郁初瑾眯了眯眼,“朕为何要帮你?你应该知道,荣亲王是本王的王叔。”
沐云舒有些腹诽,帝王的行事作风弯弯绕绕就是多,这不是他自己把消息漏给她的吗,摆明了等着自己上鈎呢。
吐槽归吐槽,沐云舒还是正了神色,严肃开口:“民女想跟皇上坦白一件事——关于荣亲王身边之人,柳曼儿。”
郁初瑾神色淡淡,看不出深浅,沐云舒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讲。
“柳曼儿实则是我的养母,但一直以来,她都与我撇清关系,不准我跟她来往。我一直疑虑其中原因,直至在她身上看到遍布的伤痕,新伤叠旧伤,”沐云舒眼前回放着那天入柳宅看到的触目惊心,语气渐渐低落,“我才知道了荣亲王。”
沐云舒仰起头来冲着皇帝,“皇上,我以性命向您担保,柳曼儿跟随在荣亲王身边实属无奈,她根本无力反抗,为了保护我,她也只能强求自己远离我,以保我不卷入纷争。可我岂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娘亲当做玩物一样被送往异国他乡,跳入火坑而无动于衷。”
“我生在大裕,长在大裕,或许不清楚国家大事,朝廷大局,但我知道,我这一生都将忠于大裕,忠于陛下,绝无二心!柳曼儿亦是!”
表忠心,求活路!
“两国交战,边疆局势紧张,将士们浴血奋战只为保家卫国。荣亲王在这种关头送贺礼入北戎,此举……”沐云舒没有说下去,但言外之意已溢于言表。
郁初瑾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你说的这些,和你要混入其中有何关系?”
“民女知晓,寂无他,他会设法保下柳曼儿,但民女还是不太放心……毕竟是生死攸关的大事,还请皇上谅解。更何况,寂无与柳曼儿并不认识,但民女可作为中间人让双方更顺畅地沟通,”说着说着,又用馀光觑了眼皇上的神色,见他好似没有发怒的征兆,又大着胆子补充,“想必多年在侧,我养母也许知道一些有用的消息,可以帮到陛下也说不定。”
……
皇上没有接话,沐云舒也不敢擅动,垂着眸子做乖巧状。
良久,郁初瑾忽的笑了一声。
“好个伶牙俐齿,聪慧机灵的小女娘。难怪啊,朕那小兄弟,对你,另眼相看。”
沐云舒浑身一颤,无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