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她不要……不要落在这些人手上,求求,无论是谁,谁来救救她。
有数不清的藤蔓枝条从黑漆漆的沼泽地里伸出来,张牙舞爪地捆住了她,想要把她拖进去。
不要!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落入草堆,消失不见。
压住她的男人一阵恶寒的坏笑,伸手就扯开她胸前的衣领,露出肩膀一角莹白的肌肤。
就在她绝望到即将跌入沼泽的瞬间,压在她身上动手动脚的男人一个闷响,倒了下来。
沐云舒一发现男人松下抓住她的劲,一把把人推开。
这人的背上竟是一把飞刀,直插心脏,一击毙命。
周围原先围着看好戏的男人纷纷後退,四处张望,
“谁?什麽人?别给老子装神弄鬼!”
噌—又是一排飞刀落下,围着沐云舒形成一个保护圈,有几个男的被直直扎中脚,疼得吱哇乱叫。
一道黑影闪过,沐云舒的眼前被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捂住,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着旷野的味道扑面而来。
“闭眼。”是强压着的怒气和杀意。
沐云舒几乎是在一瞬间,感觉到心落回了实处。
那颗拼命呼救的,无人问津的心脏,被人轻轻捧了起来。
是他,他回来了。
沐云舒听话的闭着眼睛,整个人蜷缩起来,蹲在地上,只听见耳边的风声,和一阵阵极为短促的跑动声,尖叫声。
很快,一切归于寂静。
她待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睁眼,直至感觉面前立了一道影。
她伸出手,颤抖着,在空气中想要触摸些什麽。那人好像蹲了下来,把什麽东西凑过来。
入手,是冰冷而僵硬的骨状质感。
沐云舒哽咽着吸了口气,喉咙止不住地抖动,连同身体一到不自禁的瑟缩。
缓慢,睁开双眼。
男人依旧是一袭黑袍,半跪在她跟面,微微俯身低头,把面具凑近。
真的是他。
沐云舒撑开双手,整个人扑了上去,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把脑袋深深埋进他的肩胛骨。
汹涌的泪水像是打开了某道闸门一泻而下,根本止不住,沐云舒整个人卸了劲以後毫无力气地软倒向他。
只有持续呜咽的哭声,沐云舒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劫後重生的感觉,无法描述,就这麽放肆地痛哭哀鸣。
鬼面僵直了好一会,一动都不敢动,感受到女孩仍有些颤抖的身体和肩膀上瞬间大片的湿意,脑子里一片虚无的光亮,手脚根本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好半天,一点点挪动着,小心翼翼地环住了女孩瘦弱的身子。
在她的背上轻而又轻地拍了拍。
沐云舒停顿了一下,下一秒,是更大的嚎啕哭腔,
“你怎麽才来啊,呜呜……差点,差一点,我就……,吓死我了,你怎麽才来!”说着打了鬼面一拳,泣不成声,又胡言乱语。
鬼面拍着女孩儿的背,帮她止嗝,声线轻柔低沉:“抱歉,是我来晚了。”
他大概自己都不知道,这一瞬间,他的眼神有多宠溺,安慰女孩儿的声音轻轻柔柔。
事实上,鬼面也没从巨大的情绪波动中回过神来。
当看到沐云舒被一个男人压着,拼了命地反抗着也无济于事,眼角一滴晶莹垂落之时,满腔突然升腾的,激烈到极致的怒火,快把他的眼睛都烧红了。
杀,杀光他们。
是那一刻心里唯一的念头。
怕女孩儿害怕,让她闭眼,她就乖巧地闭着眼,原地等他。
如今,又如同他是保护神一般扑进他的怀里。
胸腔,脑袋,心口,乱麻成团,分不清也理不清的情绪波动。
鬼面二十多年平淡荒芜的人生,除了那天晚上,第一次感受这麽复杂的,拨动着他全部心弦,甚至不知是开心还是难受的情绪,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扰动他的心脏。
他侧眸看着仍伏在自己肩头啜泣的女孩,
都是因为你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