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明“你有所不知,我爹防我防的厉害,我每次带出去的人都是他的,很难做手脚。”
杜圆满“所以说你没钱?”
裴景明“有,但是不多。”
杜圆满“哦,好吧。”
裴景明“知道我没钱,你失望吗?”
杜圆满“有一点吧,一直以为你是贵公子的,结果说不定还没我有钱,哎呀,算了,我大方一点,以後还是我养你吧。”
裴景明笑着栖身过来“好,你养我,”而後按住杜圆满的後脑勺,吻住了他。
这一吻缓慢而轻柔,不带一丝情欲,反倒给人一种细水长流的舒适感,将裴景明空荡的心一点点填满。
两人一直腻歪到深夜才睡。
杜圆满已经习惯了裴景明每晚来陪着自己的日子,无论是谁上谁下,最後的结果都是尽兴并且愉快的。
突然有一晚完事後,裴景明轻轻说“我明日要出发去西南了。”
杜圆满的好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虽然这种情况是他早就知道的,但当这一刻真的到来时,依然难以接受。
他转过身背对着裴景明,一言不发。
裴景明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一句话,他安静的躺过去,紧紧的贴着杜圆满的身体,搂着他的腰。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黑暗的房间里只馀细碎的抽泣声…
一直到抽泣声平息,裴景明才慢慢的将人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他怜惜的亲吻杜圆满的眼角,吻干他的泪痕。
裴景明的呼吸有些许颤抖,他轻柔且坚定的道“我一定会好好的丶尽快回来。”
杜圆满擡起眼皮看着他的眼睛,声音沙哑的道“无论发生何事,身体最重要,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可因为牵挂我着急赶回来而忽略自己的安危,如果,可以写信,能每月给我写一封信吗?”
裴景明“好,我答应你。”
这一夜两人紧紧的相拥而眠。
早晨,裴景明一动杜圆满就醒了,他的眼睛一睁开就是清明的,裴景明感觉自己的嗓子像被棉花堵住一般,他定定的看了杜圆满几瞬,而後狠下心坐起来,下了床。
杜圆满没有出声,裴景明也没有回头,他留下一句“你好好的,”就跃出了房间。
杜圆满看着窗口出了会神,这才起床洗漱。
他接了一盆冷水,将脸整个埋进去,待脑子清醒了,才擡起头擦干脸上的水。
吃完早饭他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门口。
这是第一次,他不希望裴景明出现在城门处,可是该出现的还是会出现,
当裴景明骑着马出现在自己视线里时,杜圆满的眼眶里瞬间盈满了泪,他快速低头擦掉眼泪,再擡起头时已经换上了一副笑脸。
他用此刻能给出来的最灿烂的笑看着裴景明,视线随着他一点点移动。
裴景明只觉心如刀绞,他多想放弃自己的一切,家庭丶身份丶金钱通通不要,只与杜圆满长相厮守。
他尽力克制住自己想冲过去抱着那个人的冲动,双手紧紧抓着缰绳,在经过饭馆门前时,他终究没有忍住,转过头看着那个占据了自己全部心神的人。
那个人的脸是笑着的,可是眼睛在哭。
裴景明将手里的缰绳直按进手心的肉里,用身体的疼痛提醒自己要清醒。
终于马队还是走到了城门口,而後缓缓消失在杜圆满的视线里。
杜圆满交待了一声“爹,我去茅厕,”就匆匆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杜圆满一关上房门,眼泪就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他蹲下来用衣袖捂着眼睛,一起掩进去的还有一声声呜咽。
杜圆满感觉自己的心也被裴景明带走了,留下的只是一具躯壳。
在家人面前他用尽全力,作出与平时无异的样子,照旧说说笑笑。
回到房间里便卸掉僞装,他常常静坐在窗边,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半个月後,杜圆满才终于缓过劲来,每日早间他都会早起,在院子里舞半个时辰的剑,冯顺刚开始到後院里来时还会被他吓到,後来会站在後门处拍手叫好。
杜大壮高兴的大嗓门传了过来“我儿子耍剑还挺像那麽回事的,孩子她娘,你说像不像那个剑客啊?”
孙玉枝赶紧附和“像,怎麽不像啊,咱儿子长的又好看,依我看啊,比那些剑客还厉害!”
杜圆满绷紧神经才把一套剑法舞完,他有些无奈的道“爹娘,你们知道什麽是剑客吗,就说我像剑客,还比剑客厉害,我可不敢吹这麽大的牛啊!”
杜大壮“怎麽不知道啊,不总有拿着剑来咱们家吃饭的嘛?”
杜圆满“那些人的剑都是用来装饰的,有的连剑刃都没有。”
杜大壮疑惑了“不会舞剑还偏要拿着把剑,这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嘛!”
孙玉枝“会不会说话,叫人听见了,以後就再也不来咱们家吃饭了。”
杜大壮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