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些惊讶。
也有些高兴。
随之而来是担忧。
江寻芳的舍友会如何看待她这麽突然的出柜?
她们对同性恋的态度又是如何?
会不会寝室霸凌江寻芳?
江寻芳打了许多字,想解释,打字到一半觉得麻烦,打电话给花缀。
花缀突然接到电话,惊得手抖,差点扔了手机。
“喂?”花缀接听,压低声音,“我在寝室。”
江寻芳:“我也在寝室,在吹头发,能听清我说话吗?”
花缀:“能听清。”
背景音的确有呼啸风声,但盖不过江寻芳的声音,江寻芳好像就在她身边。
江寻芳:“她们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只是知道有个学妹跟我聊天。”
花缀不觉咬着嘴唇,手指卷着发尾,是紧张时的小动作:“她们怎麽知道,你告诉她们的?”
江寻芳一五一十地解释。
花缀笑:“原来是这样。”
“里面有人吗?”陈麟铮敲敲卫生间的门。
花缀捂住手机话筒的位置:“有人,我在。”
陈麟铮:“你怎麽不开灯,不害怕啊?”
灯光从头顶亮起,黑暗消失。
花缀从和江寻芳的对话中抽离。
“不怕,忘记开灯了。”
陈麟铮:“你这是有多急呀。”
等门外水龙头的声音消失,脚步声离开。花缀很小声地贴近手机话筒:“我先挂了。”
江寻芳:“嗯,拜拜。”
花缀:“拜拜。”
明明已经互相道别过,电话仍然没有挂断。
花缀看着页面上红色的挂断键,在按下前又补了一声:“晚安。”
江寻芳:“晚安。”
花缀加了招募裁判的群聊,做了群中问卷,周末时去参加线下培训。
教室是一早预约好的,体育部邀请了熟悉各项目的体育老师,专门为裁判员培训。
花缀仍然选了实心球。
评分规则很快就讲清楚了,学生追问姿势,老师便讲起正确的发力姿势和技巧,在黑板上画图示意。
花缀想起那年运动会,黑板上的火柴小人在花缀脑海里化成江寻芳。
当时江寻芳的动作没那麽夸张,反弓的动作柔韧,擡头展胸丶蹬地送髋,一气呵成,这些动作连起来,像下一刻就要翩然起舞的舞者,一点也不像大家正在笑的“投石机”。
花缀也笑。
*
运动会开幕,花缀在裁判员方阵,在烈日下晒了两小时。
天气温度反复,没想到十一月份竟还能接近三十度,花缀已经快要晒成小干花了。
医学院的方阵,陈麟铮举牌,路颐和黄凌珏执院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