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麽。」温妙然笑着说,「我也觉得你可爱。」
闻言,段知影并不疑惑那个「也」字,只莞尔回应。
*
热情的维克多主动分享了地窖里他亲手酿的黑死酒,取冰川融水酿的,颇具当地特色,一启瓶便是浓郁的汽油味。
温妙然坐在吧台对面,嗅到这味道,不由得微皱眉头。
见他这反应,维克多哈哈大笑,解释:「这是由土豆和香菜,取草药为辅发酵而成,度数极高,一般人容易醉,未成年人更是不得饮酒。」
温妙然一听是当地独有的风味,就主动伸手要接,被维克多握着酒瓶躲过。
维克多强调重复:「未成年人不能碰。」
温妙然急得当即拍出护照,「我不是未成年!」
看过护照,维克多爽朗大笑,这才让出那瓶酒,解释:
东方人本就较西方面孔显小,温妙然更是其中典型,眼睛大脸小的最是显嫩,没看惯东方面孔的维克多误解也很正常。
倒是段知影见温妙然拿到酒,不太放心,「你确定要喝?」
「我就喝一点点。」温妙然对尝试新鲜体验这件事没有抵抗力。
「但是你的酒量……」
不能说一杯就倒吧。
只能说一沾就倒。
若非如此,这家伙险些被酒瓶砸到,沾上酒液由猫第一次变人,也不会晕乎得那麽快。
温妙然拿拇指和食指的间隙,比划出一道很窄的缝,刻意强调,「就喝这麽一点点」。
当然,也只能喝这麽一点点,毕竟温妙然的酒量也就这麽一点点。
温妙然酒量差这件事,段知影老早就知道。
当时,还是高中生的段知影第一次买酒回家,就被温妙然截了胡。
温妙然以未成年不许饮酒为由,扣下了那些酒,却被段知影骗着喝了几口。
那是两个人第一次喝酒,也都第一次被彼此看到醉态。
段知影没什麽特殊的反应,甚至都没上脸,倒是温妙然马上就迷糊睡过去。
不知是不是度数浅,温妙然只是困得快,偶尔说点醉话,几乎没发酒疯,但第二天头疼得不行,禁令以後段知影不许喝酒。
自己头疼,然後让段知影不许喝酒。
虽然霸道不讲理,但段知影也莫名遵守了约定,那之後几乎没喝过,第一次与父亲共饮前,还「徵得」过这人的同意。
眼下温妙然撒娇似的缠着段知影胳膊,非说要喝一点点,段知影拗不过他,只好同意。
段知影眼睁睁看着温妙然在木桶酒杯里倒满一杯,待气泡消下,浅浅抿了一口。
「什麽味道?」段知影问。
温妙然咂咂嘴,「像泡在汽油里的硬面包……」他啧啧嘴,又品出点新味道,「不过後调还挺腻乎的。」
说到腻乎这个词时,温妙然的发音已经有点含糊了。
段知影被他逗笑,轻声问:「腻乎是什麽味道?」
「就是……」温妙然的眼神已经开始迷离,他摘下脖子上的围巾,勾了下衣领,指自己锁骨上的一处吻痕,「这种味道。」
「哎。」
爱人毫不在意在旁人面前勾领子露锁骨的行为,当即引起了段知影的警惕,他轻唤一声,连忙抬手去掩,而後又将围巾缠回温妙然脖子上,裹得严严实实。
温妙然任他摆弄,乖巧得像个洋娃娃。
被裹完围巾,温妙然眼睛一闭,往前一倒,直接脸趴在段知影肩头就睡着了。
段知影叹气,就这麽揽着温妙然,轻拍爱人的背哄睡。
咔——
目睹这一幕的维克多将温妙然仅抿了一口的木桶酒杯,挪到段知影台前,试探道:
「所以,你们果然是……」
「已婚。」段知影坦然抬指,肆意无名指上的素戒。
「这男孩戴着手套……」维克多改口,「这男士。所以我没看见他的戒指,我以为他是你弟弟。毕竟有些国家也有吻面的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