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砚志在必得丶眉飞色舞,邀功般地看着餐桌前的姿音。
“其实我除了是章鱼迷丶虎霸保护协会副主席,还是个彻头彻尾的鲨鱼忠实爱好者。”
“哦!他们那邪恶酷炫的外观,如刀锋般的流畅身形,仿佛锋利刀刃的牙齿。”
“鲨鱼,大海的威严,进化中的奇迹!海洋中的王者!”
宫砚绘声绘色,仿佛演话剧一般,语调激昂,表情肃穆,成功吸引了鱼崽和姿音的目光。
鱼崽啪叽啪叽给爸爸鼓掌。
姿音轻笑两声,跟着拍手,觉得宫砚这样很好玩。
宫砚在一大一小的吹捧中,认为爱意已经充分表达,缓缓鞠了个躬,开始伺候姿音和小崽吃饭。
如此平静幸福的日子本该继续,只是下午时分,一道电话打到了宫砚的办公室。
“逆子!你要气死你老子!”
“你自己亲口讲过什麽,自己都不记得了!”
宫爸气喘吁吁,边吼边骂,宫砚听完第一句,就把电话默默拿远了些。
宫妈紧接着加入战场:“宫砚,你上次怎麽跟我们说的?说会经常带小鱼崽回来,可自从住院那次,小鱼崽再也没回来过。”
“我和你爸怕打扰你们小两口,不敢贸然登门。两个人年过半百丶头发花白的老人在家里苦等宝贝孙子,一天又一天……”
宫爸宫妈的气势骤然弱了下去,悲戚哀哉,停顿半秒,疑似抹了抹眼尾,仿佛在演苦情戏码。
“我们心里牵挂小鱼崽,你就这麽狠心……”
宫砚:……
您二老,哪一个不是头发茂盛黑亮,哪里来的花白?
一天天在家里苦等?不是刚从国外旅游回来?
宫砚估计二老想孙子了,恰巧这段时间他没带鱼崽回老宅,这才打电话来埋怨。
宫砚吸了口气,正要应对,怀里的小鱼崽听到听筒里熟悉的声音,奶声奶气地喊:“耶耶~呐呐~哪里?”
电话那边无缝换了个语调,瞬间喜得眉开眼笑:“欸!小鱼崽,我们的宝贝,奶奶在这儿呢!”
“爷爷在这儿!”
宫妈声调拔高八度:“小鱼,爷爷奶奶晚上就去看你。”
宫爸补充:“给小鱼买了好吃的,好玩的。”
宫砚原本是想找借口将见面延後。毕竟这几天鱼崽身上的成长变化太大,透过电话察觉不出,面对面必定暴露无遗。
飞速进步的语言组织能力,过早长出的整齐锋利的小牙齿——更何况,那牙齿现在还可疑地缺了两颗,新的小牙长出来半颗顶上。
不仅如此,宫砚非常清楚,他们家里很可疑。
被小崽咬掉了半块丶有着小狗牙印的小勺和碗,宫砚因为觉得挺可爱,依旧收藏在碗柜中。
没有加盖的鱼缸,因为小鱼崽喜欢和里面的小鱼玩,宫砚默不作声地将盖子卸掉了。
等等,宫砚忽然不太确定,家里的浴缸有没有清洗干净?
这两天,浴缸的漏水口处会飘有丝缕的血丝,宫砚猜测是那条从菜市场带回来的小黄鱼,姿音以为他没看到。
当然,最大的破绽是懵懂清纯丶对这一切全盘接受丶一直被自己忽悠的姿音。
宫砚按了按太阳穴,尝试婉拒:“今晚,可能要加班。”
宫爸宫妈对此早有应对:“行啊,你忙你的,我们去把小鱼崽带回家,正好不耽误你工作。”
把小崽单独交给爸妈?那更惊悚。
宫砚:“……记错了,今天不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