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吹?
宫砚想起一些童话故事书上写的,吹响海螺,赠与你海螺的那人便会来到你的身边。
是不是有点幼稚?明明办公室里没有人,宫砚还是狐疑地左右张望一圈,而後偷摸摸地把海螺放到嘴边。
噗——噗——
宫砚满脸涨红,只吹出一些漏风的口水音。这时,小崽仰起小圆脸蛋,在爸爸面前,滴滴答答啦啦啦,把小花螺吹得高低起伏,丝滑无比。
宫砚:……
宫砚上网搜了搜方法,努力一番,终于吹出清晰两声的音调,吹响後,他睁大眼睛,像是静静地期待着什麽。
姿音果然没有出现。宫砚扶额苦笑,他怎麽会信这种东西,幸好这里没别人。
宫砚上午开了个董事会,然後处理一堆文件,这会儿没有新的工作进来,刚好闲下来了,忍不住就心猿意马起来。
小崽在他怀里嘟嘟噜噜认真吹海螺,宫砚一低头:“什麽?想妈咪了?”
小鱼崽:“。?”
宫砚把小崽扛在肩膀,“好嘞!走!”迈着大步,心情好似晴空万里,一路来到楼上游泳馆大门。
*
江溪收拾了背包离开游泳馆,边走边低头稀罕地瞧着手里的白色海螺。
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在他身前半步伫立,江溪一擡头,这人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手上的海螺瞧,仿佛灵魂遭受了雷劈。
“你这……不会也能听到歌声吧?”男人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
江溪骄傲道:“当然,这是我朋友送我的礼物。”看到面前男人当即脸垮了下来,江溪暗骂一声神经,绕过他,匆匆离开了。
宫砚的脚步变得滞缓,原来,姿音也送了别人一只。
原来,他不是独一无二的。
宫砚仿佛一只被打断了腿的大型犬,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馆内。姿音把小鱼崽抱了过去,心肝宝贝地疼了一会儿,想起来问宫砚:“不是在上班吗?”
放到之前,宫砚一定脸不红心不跳地就说“小崽想你了”,但目前道心破碎,颇有点自暴自弃的意思。
宫砚:“哦,我想你了。”
姿音一愣,白生生的面皮底下很快漫上一层淡红,略带责怪地斜乜宫砚一眼,低下脑袋,也默默地了。
两人垂着双腿,坐在泳池边,宫砚非要往姿音身上靠,像是缠人的犬类:“海螺不是单送给我一个人的啊……”
姿音道:“我还送给朋友一个。”他没有情爱的经验,完全没理解到宫砚话语中的醋味,反而像是幼儿园的老师一样,公平公正地说:“你们两个的海螺都一样。”
宫砚根本没有被安慰到,又蹭到姿音的肩膀上:“但我和他,在你心里的定位,不一样吧?”
姿音是最公正的,拍了拍宫砚的脑袋,确认道:“嗯,是一样的。”
宫砚的心彻底死了。
“怎麽会一样?我不是你的伴侣吗?”宫砚把小鱼崽举起来,祈求地说,“这是我们两个的崽。我们还有一个家。”
宫砚确实是崽崽的爸爸,这一点,无可置疑。
可是,他和宫砚连物种都不一样,怎麽会是伴侣呢?
姿音轻轻摇了摇头,宫砚不放弃地追着问:“为什麽?你有喜欢的人……或者其他东西了吗?”
姿音当然不可能直接说因为我是人鱼呀,所以他还是摇摇头否定了。
宫砚这时又从黑暗中看到狭窄的一丝希望,贴在姿音肩膀上,死皮赖脸地说:“原来你也是初恋,我也是……”
他瞥一眼姿音,姿音一直听他说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脸蛋红通通的,冒着羞赧的热气,分外迷人可爱。
突然,宫砚心里就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