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言怒视袁瑾:“你有什麽资格说我,你们这些下等……”
“崔言,住口!”崔闻厉声呵斥。
崔言倒打一耙:“堂兄,明明是他们两个出言不逊。”
颜熙对崔闻说:“通古,事已至此,我已不想多说,你自行决断吧。”
崔闻安抚道:“青阳放心,事情经过我已了然于心,定给你和袁娘子一个交代。”
崔言不满:“堂兄你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
崔闻蹙起眉头:“园林中尚有客人,你在此大吼大叫成何体统?青阳为了我们的体面多烦忍让,畅今不要得寸进尺!”
即便被训斥崔言依旧梗着脖子不认错,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
“你——”
袁瑾原本是不理解颜熙不辩解的,但在听到崔闻的话後,她发现自己浅薄了。好一个以退为进,颜青阳你够狠。这下崔言彻底孤立无援了。她偷笑。
沉默已久的崔夫人开口了:“畅今,道歉。”
崔言难以置信地看向崔夫人:“姑姑!”
崔夫人淡声道:“是非对错,我心下自由分断。现在,道歉。”
听到崔夫人的话袁瑾惊讶之馀又有些感动,明明只是相处了几天,崔夫人却愿意相信她。
阳光缓缓而下,一层金纱从她的头上缓缓垂落,让人想起了寺庙中观音像。庄重高贵,却又仁慈公正地看待衆生。
袁瑾想,我也算因祸得福,被迫学女红,却认识一位公正的长辈。
“今日是畅今失礼了,清河崔氏自当仔细管教,来日必登门道歉。”崔夫人声音温柔却不失力度,让人如沐春风,又让人感到可靠。
颜熙作揖:“夫人言重了,晚辈亦有失礼之处,夫人不予追究晚辈不胜感激。既然无事,那晚辈就和袁娘子先告退了。”
崔夫人看着颜熙,浅棕色的眸子满是温情,叹道:“郎君是个好孩子。去吧。”
好孩子?我怎麽没看出来?袁瑾眨巴着大眼睛一头雾水。没等她想明白,颜熙就拉着她离开了。
“颜青阳你拉我出来干什麽?事情还没结束呢!”她不解。
颜熙扶额:“祖宗,人家都要教训晚辈了你还留在那里,你觉得合适吗?”
“有什麽不合适的?”她理直气壮。
颜熙按着太阳穴。
“哼。”她向凉亭的方向张望,想着能不能看到大快人心的场景。
“好了好了别看了,看不到的。”颜熙想了想,又说,“崔畅今非良善之辈,经此一事他肯定记恨上你了,伺机报复,这崔府还是少来为妙。”
“怕什麽,他敢来招惹我,我就敢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不过是清河崔氏的一个分支而已,我还怕他了?”袁瑾颇为奇怪地看了一眼颜熙,“真是怪了,你不是一向喜欢看我吃瘪吗?今天怎麽这麽好心?”
“吃瘪是吃瘪,吃亏是吃亏,我喜欢看你吃瘪,但并不代表我喜欢看你吃亏。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你又在崔畅今的家里,万一吃亏回家告状,师姐肯定要揪着我的耳朵教训我了。”颜熙说道,“为了你我的安危,还是别来崔府了。”
“不对,肯定不是这个,你肯定还有别的理由。说!”袁瑾向前一步。
颜熙被逼得向後退一步。
“哦——我懂了。”袁瑾环起手臂,“你是看我找到了一个好老师,马上就能补好绢帕不能再要挟我了,才故意说这些话吓唬我。我告诉你我不会上当的,明天我一定还来!”
颜熙见袁瑾误会,不得已坦白:“那我要说根本就没有什麽定情信物,一切都是我骗你呢?”
袁瑾做鬼脸:“你以为我是小孩吗?你说什麽就信什麽。”
颜熙:“……”
如愿以偿地看到了颜熙哽住的表情,袁瑾如打了一场胜仗,心情大好,哼着歌向外走去。
颜熙按着太阳穴,思索了半天,如梦初醒:“我知道了,你这丫头看上崔通古了,所以才不想走!”
袁瑾闻言猛地转身一把捂住颜熙的嘴:“你乱说什麽!”
颜熙拉下她的手,感叹:“果然是喜欢了。不然就你这个臭脾气,才不会委屈自己再来崔府。没看出来,你也这一面啊,袁小幺。”
袁瑾被颜熙眼中的揶揄刺激到了,掐着腰,攀比道:“我怎麽就不能有这一面了?别以为就你会照顾心上人的心情,我也会,而且我能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