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楼耳朵一红,只低眼瞅着手里药瓶子:“这药……哪都能用?”
“你放嘴里应该不行。”楚空遥见谢九楼吃瘪,心里很舒快,打趣完便拍了拍谢九楼胸脯,嘱咐道,“外敷疗伤,用的时候兑点儿水化开,伤哪抹哪,不可多用,一日见效。”
这边谢九楼欢欢喜喜揣着药回去,一撩帐子,却不见提灯。他碍着身份亦不方便四处走动去寻人,才打发一个近侍将提灯找了回来,就见俩人一前一后,提灯走在前头,大老远一看着他就加快步子兴冲冲往这边跑,身后那个近侍脸色却很奇怪。
好不容易跑到谢九楼跟前停下,提灯听谢九楼背着手问他:“做什么去了?总看不到人。”
他愣了愣,忽垂下脑袋,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磨着地面的黄沙和石子。
谢九楼见他不吭声,更疑惑,略弯了腰去瞅他:“提灯?”
提灯咕哝:“……去吃饭。”
谢九楼:“那……吃完了?”
提灯摇头,声音快小得听不见:“没我的。”
意思是吃饭那地方没留他的份。
身后近侍脸色更奇怪了。
三分诧异,三分迷茫,还有四分怀疑自己。
谢九楼只是心里一沉,知道军营里头鱼龙混杂,要欺负谁,即便不来硬的,软刀子也不会少。
他摸了摸提灯发顶,轻声道:“以后你吃我的。”
提灯抬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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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进到帐子里,谢九楼先屏退左右,方不太自在地指着床对提灯说:“上去趴好。”
提灯瞄了他两眼,一步一步拖拖拉拉,肚子里绕了千百个弯琢磨谢九楼想干什么。
突然,提灯灵光一现。
他想起以前在饕餮谷,撞见同族的蝣人做那档子事的时候,不止会像他们昨晚面对面抱在一起,更多用的是另一个姿势:便是下头的人跪趴着,另一个人从后边来。
思及此,他又悄悄往后瞟了谢九楼一下,蓦地一笑。
谢九楼:?
提灯三两跨步滚到床上,没等谢九楼说,向下一趴,脸埋进枕头里,屁股撅得老高。
谢九楼:???
提灯等半晌没听见动静,又把脸抬起来,扭过头一看,见谢九楼还愣在原地,便模仿记忆里看到蝣人做的那姿势照葫芦画瓢往前挺了两下,挺完自以为模仿得不错,觉着谢九楼这下总该反应过来,于是再次两眼亮亮地望过去,一脸跃跃欲试。
谢九楼脸一臊,快步上前一巴掌把提灯屁股拍下去:“谁教你的?!”
提灯猝不及防,怔怔趴床上缓了一会子,谢九楼这巴掌着实下了点力气,等后头火辣辣的感觉传到脑子里,他才小心翼翼试着转头去打探谢九楼的神色。
“别动。”谢九楼按着他后腰,给他解腰间的汗巾子,提灯只瞧得见对方低头时垂到额前的碎发。
“痛不痛?”谢九楼问。
“痛?”提灯砸吧着这个字,“不痛。”
谢九楼手上一顿,叹了口气——问也是白问。
提灯认知里的痛和普通人的痛不一样。
饕餮谷里养出来的蝣人,吃痛是他们的本能。刀穿抢刺都是家常便饭,寻常刮破点皮,打一巴掌,那叫蚊子叮。
提灯没工夫感同身受谢九楼心里那点悲天悯人,他只是觉着,刚才谢九楼给他那一下,有点奇妙。
……还想再来。
可惜尚未来得及细细回味,谢九楼已经把他裤子扯了下来。
昨晚两个人翻来覆去折腾大半晚上,提灯自个儿没知觉,但确实是伤着了。后来谢九楼给他打水擦身,帕子上就隐约见着血,这才捱到天亮急匆匆找楚空遥拿药。
提灯下巴搁在枕头上,谢九楼沾了药膏的指腹刚一挨上去,他腿根便一抽抽。
谢九楼立时住手:“疼?”
提灯只拿个后脑勺对着他,晃了晃脑袋,瓮声瓮气:“凉。”
凉丝丝的,赶不上谢九楼那一巴掌带劲。
他两个眼珠子望向顶上,思考着,什么时候能再挨一下。
直接说?谢九楼肯定舍不得。
得犯点什么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