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想到汲谦压根连思考都没有,很自然地嗯了一声:“是我包养的一个小明星。”
简衡东:?
他被这格外自然丶坦诚的态度弄得有点进行不下去,绷住了表情继续道:“你怎麽想起来包养小明星了,之前看你也没这个爱好啊。”
“现在有了。”汲谦说,他长眉一挑,“哥,我是比你小,但我今年也要30了,需要解决生理需求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还是说,你因为我没告诉你我是同性恋而生气?我以为你不在意这方面的事,简衡东。我道歉,我应该早点告诉你。”
他顿了顿,终于擡起眼睛看简衡东。他骨相长得实在太好,皮又是贴着骨头长的,又野又俊美。这样真诚看人的时候,基本没人会拒绝相信他。汲谦清楚自己的优势,利用的也很彻底,在商场上无往不利也很难说是不是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
但简衡东不是别人,他从小和汲谦一起长大,最大的成就就是对他这个表情在一些很重要的时刻産生了免疫力,比如现在。
“你是应该道歉,但不是现在。我和你提起向荣,是因为我有渠道知道一些事情,据我所知,你也没有碰他。他不是个好掌控的,别把他放在身边,很危险。”
而汲谦的关注点却是——
“你有什麽渠道?”
简衡东扬眉吐气,他学着刚刚汲谦的样子挑起一边眉毛:“我今年33了,小谦,我在圈子里快十年。有自己的渠道不是很正常一件事吗?”
汲谦的表情僵硬住了一瞬,这次简衡东没有错过。他知道自己快触及到汲谦的防线了,就又添了一把火:“你同我讲为什麽留向荣在身边,我就告诉你我的渠道。”
汲谦盯着他,仿佛在确定他话语里的真实性。良久他收回视线,很平淡地说:“我不知道。”
“别惊讶。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为什麽会出现在我身边,既然你有自己的‘渠道’(他把这两个字的发音咬的很重,简衡东假装没听见)。你就该知道我和他签了一份所谓的包养协议。”
汲谦虽然在回忆这种旁人看起来很香艳的事,但他的表情实在寡淡:
“那不是我签的。我在酒店房间第一次见到向荣,他那个时候哭着质疑我为什麽逼着他签包养协议。我确认了一下,协议确实存在,也是我亲笔签名盖章,我甚至有见过他之後就想睡他,所以让他经纪人把人送过来的记忆。”
听到这里,简衡东有些坐不住了。他换了一下坐姿,想的是汲谦要是真的想睡这个向荣,那他刚刚觉得自己模糊间有了点概念的事可能是想太多。
汲谦看他不自在,目光闪了闪,若有所思道:
“那是假的。虽然我有这方面的记忆,但我足够了解自己,而且有人帮我确定了这份记忆确实是假的。”
现在轮到简衡东想问这个人是谁了。但汲谦似乎很回避这方面的问题,只是模糊的提了一嘴之後很快绕开了:“记忆是假的,可协议是真的,内容也和包养没多少关系。我说的不是法律层面,是真的存在行为约束力。”
他像谈论天气一样云淡风轻的说:“比如,我尝试了一下,我没办法杀死他,也没办法指使他人丶或者通过人为操控的意外杀死他。和协议里说的一样,我也没办法对他进行任何物理伤害。”
——所以你关他小黑屋搞精神折磨。简衡东默默想,但他没说出来。
“仅仅是这样,也不足以解释你把他放在你身边的原因。协议内容还有什麽?能给我看吗?”
“唔。不能。”汲谦看起来很苦恼的样子,简衡东想了解的东西他从来都没拒绝过,这是第一次,
“有写说不能让其他人看到这份协议。我猜要是给你看了,可能就像给我植入记忆一样,也去碰你的记忆吧。我不喜欢这样。”提到这个,他嘴角很明显的向下撇,不开心的很诚实,“还是我给你说吧。”
简衡东想摸摸他的头,但忍住了。
“那协议一式两份,我一份他一份。对我的行为要求写了很多,除了他不能死在我手上,还包括要捧红他什麽的。挺烦的,我没注意看,但是甲方——就是对他的要求那一页都是空白的。”
简衡东注意到他开始摩挲着水杯的边缘,这是他思考时习惯的小动作,“但我猜肯定是存在的。只不过那一栏只对他可见,大概也是什麽不能弄死我之类的。这个协议明显不是目前科技能达到的水平,如果向荣身上有能帮他起草这个协议的东西,第一个我打算拿到手,第二个如果拿不到手,我也可以靠协议从这个东西下保命。”
汲谦擡眼:“保我们的命。他能挑上我,就会挑上你。”
汲谦在原着中的矛盾似乎都有了解释,他当然不是什麽恋爱脑,也不会再被来回戴绿帽子的情况下容忍向荣蹦跶;他只是不在意,而且有所求。可是——
简衡东没被他糊弄过去,他意识到汲谦似乎避开了一个对大局不重要,但对汲谦很重要的问题。汲谦引领对话的能力实在太高超,如果不是他有那本原着,他太过熟悉汲谦,没准真的被他绕了进去:
“最後一个问题。那你为什麽让沈译文告诉他,你不想他顶着这张脸和别人睡。”
汲谦的动作微妙的停顿了一下,他表现出很标准的若无其事:“他威胁我,我太讨厌他,不想让他有性生活。”
简衡东当他放屁,这小王八蛋又长嘴就跑火车。于是他说:
“我打算亲自见见他。”
汲谦的表情在这场谈话中第一次彻底变了,他张了张嘴,但最终决定闭上;一切温柔丶沉静的表象都消失不见。被将军的小狗情绪调节功能失控,流露出另一面。他阴沉沉,恶狠狠地质问:
“轮到你了,简衡东。你的渠道?”
“我的渠道?”简衡东笑眯眯的,似是而非,“我的渠道就是,我永远不会让你自己去死。”
目睹着简衡东上楼给他拿被子的身影,汲谦一点点从靠在沙发上直起了身;他刚刚倚靠的地方,已经被汗洇得湿透了。他起身,脊背僵硬了一瞬,随即伸了个懒腰。汲谦歪歪脑袋,很轻的自言自语:“唔。我没想到只是说这麽一点就这麽疼,这烂协议,有点失策了。”
他摆出了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不时点点头又摇摇头。如果简衡东在的话,就能发现他这种情态和对他时一模一样,只是更随意一些——
汲谦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都没办法拒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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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rning:非常正常行为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