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据熻知道自己不该动怒,可是文若寒这个样子,他怎能不动怒。
待她走到自己面前时,韦据熻已化出长鞭,怒喝一句,让她跪下。
文若寒脸上依旧什麽表情也见不着,她便这麽跪下了。
韦据熻要责罚她,另外两位仙君不能出言阻止。管昔岸已扭过头去,长叹一声,不能再看。
文若寒跪得笔直,那一身傲然的骨气不曾放下,她就这麽跪着,却似乎不曾犯过一丝过错。
“你擅自当着衆人的面,踩碎龙珏的掌骨,已是犯下大错!你可知罪?”
可文若寒就这麽擡头,看着他。眸子里一丝畏惧不曾出现,她本就无错,龙珏自是罪有应得。
长鞭狠狠甩在那白发仙子的脊背,顿时皮开肉绽。文若寒吐出一大口血,染红了一身素黄色里衣。
又是一鞭,背上再次绽开了一道血红伤口,狰狞可怖。而她再次吐出一口鲜血,这次,连雨清璇也看不下去了,她上前一步,想拦住韦据熻。
可他还是甩下了一鞭。
这次,白发仙子再也承受不住,直直倒了下去,晕过去前,她用手护住了怀里的狐狸。
雨清璇心中一颤,她拉住韦据熻,文若寒连三鞭也受不住,他怎麽还能下得了这个狠心,要这麽责罚已经连连吐血的文若寒。
“你真的疯了!”
可他的手亦在颤抖,怎麽会,若寒怎麽会连三鞭也受不住,连连吐出鲜血,她不可能是因为自己的鞭刑吐血,定是她在何时受重伤,才会如此反应。
管昔岸听得她倒下,猛然惊起。她给文若寒探了鼻息,又摸了摸脉,不禁连连摇头叹气。
“我前些日子才给了她一瓶还神丹,她怎麽还是这麽虚弱。”
还神丹可是世间极品,吃了一颗,当是修为提升,重伤复原才对。怎麽她这伤好似从来没好过一般。
“你给了她一瓶还神丹?”雨清璇大惊。
吃了一瓶还神丹,文若寒的身子骨还是虚成这般模样,这怎麽可能。
雨清璇忽然想起那日韦据熻所说,若是她硬练了那功法,定会失去七情六欲,只要动情,便会遭到反噬。
若她真是硬练了?她方才不可能不动怒,而她脸上却依旧悲喜不形于色,或许正是因为她练了那功法,才会如此罢。
可她又去哪里练的,这功法连韦据熻都不会,这世间又怎麽可能还有人学过。
难不成她当真是碧渊仙子?
雨清璇心下大惊,一时不敢再想。这麽多年,碧渊仙子就在衆人面前,而无一人识得她,这事岂非太过荒唐了。
只是三人还没来得及商议,忽又有一人到。
那女子一身黑衣,白发飘然,面容清冷,三人一愣,皆以为看到了第二个文若寒。
可这人她们都认得,正是史云熙。
此刻她已看到了韦据熻手中染血的长鞭,与倒在血泊中的白发仙子,料想发生了什麽,已无需她们三人多说。
史云熙面色冷然,那双金黄蛇瞳已眯成一条直线,她上前一步,直直就给了韦据熻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让你好生待着她,可让你责罚她了?”
韦据熻没想到这人上来就是给他一巴掌,竟被这一耳光扇得头脑发昏。果然她亦如同自己所想,一直怨恨着自己。想着,史云熙已擡起手,又想扇他一巴掌,雨清璇急忙拦住了她。
看在雨清璇的面上,史云熙这才放下了手。
“先前我也跟你说过这样的话,让你好生待着我姐,你是如何做的?你让她为你跳下了那玉衡峰。这麽多年过去,好不容易寻到了娘亲的转世,你又如何做了?”
史云熙说得在理,韦据熻竟不敢回话。
“罢了,你这迂腐的道士,过了这麽多年,看来心性也没变过一分。”
冷哼一声,她已俯身抱起那白发仙子,挥手乘风而去。
那院落中最後剩下的几朵梅花纷纷落尽,三位仙君面面相觑,皆是怅然长叹,无言黯然。
作者有话说:
史云熙:对对对我就是妈宝女,护姐小天使
文若寒:我真是你妈
史云熙:啊啊啊啊阿救命啊,我不认这个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