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遵命。”申屠岚不再多问,领命之後便亲自带人去查。
不出三日,她便将写着姜湛罪证的卷宗交给了姜祁煜。姜祁煜随意翻了翻,除去姜湛派人行刺她和姜祁月,还有大大小小的罪状共计三十四条。最严重的便是他夥同西魏的使者,要他们与南疆过不去,以及在南疆与北齐交战时,姜湛屡屡泄露军机。
这些罪状,随意拿出来一条都是死罪。
姜祁煜叹了口气,将卷宗交给了女帝。
她特意挑了姜祁凤不在的时辰,生怕姜祁凤听到了以後会伤心。
女帝将看着卷宗,道:“他犯下死罪,朕不会再容忍。煜儿,你传旨下去,姜湛罪无可赦,三日之後问斩。姜湛府上的亲眷,男子一律发配边疆,女子贬为庶人,不得为官。”
姜祁煜动了动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母皇,此事要不要瞒着皇姐?”
姜祁凤这些年也是一直在受姜湛的胁迫,姜祁凤只要不愿意帮她,姜湛便拿姜祁凤亲生母亲的性命要挟她。姜祁凤不得已,才同他虚与委蛇。
若不是因为姜湛犯下的种种恶行,女帝早就立姜祁凤为皇储了。如今姜湛做出这样的事情,女帝虽不追究姜祁凤,姜祁凤依旧深感不安,自请削去她公主的爵位。
女帝深知姜祁凤本性不坏,也从未真的做过谋逆之事,她当即拟下一道诏书,等姜祁煜登基後,便封姜祁凤为摄政长公主,由她辅佐姜祁煜。
女帝叹了口气:“凤儿是个好孩子,煜儿,等你以後做了皇帝,你皇姐必会好好辅佐你的。”
姜祁煜苦着脸,道:“母皇,此事真的没有回旋的馀地了吗?”
她实在不想做什麽皇帝,做皇帝不仅累,还十分的不自由。
明明姜祁凤才是最适合做储君的。
“母皇,女儿觉得皇姐她……”
女帝笑道:“煜儿,难道你不想登基之後,亲自修改法令麽?”
姜祁煜嘟囔道:“什麽法令非要女儿亲自去改,这分明就是借口……”
她忽然想到,是有一条律法,禁止皇亲与武将结为姻亲。
姜祁煜望着女帝,试探性地问:“母皇,你都知道了?”
女帝道:“是啊,朕起先是想亲自废除,可这法令是朕命人颁布的,若朕开口废除,岂不会让人觉得朝令夕改。”
“可皇姐也可以啊。”姜祁煜还是觉得自己被她们骗了。
她怎麽都没想到,姜祁凤会写下那种诏书。
正当姜祁煜想要软磨硬泡求女帝收回成命,只见姜祁凤从屏风後缓缓走出,她温声道:“阿煜,这些事还是由你自己来做得好。”
“皇姐?”姜祁煜看着姜祁凤,眼中多了几分愧疚。
想来方才她说起姜湛的罪责,以及她们母皇说如何处置姜湛的家人,这些事大约都被姜祁凤听见了。
姜祁凤安慰道:“阿煜,你莫要想太多。如今的结果便是最好的,做亏你查清楚这一切,才不至于让母皇和阿月受伤。”
姜祁煜问:“皇姐,你不难过吗?”
她还以为女帝谈及此事时会避开姜祁凤,不想被姜祁凤听到了。
姜祁凤叹了口气,“我自然是有些难过,若我早下决断,将姜湛的事情告知母皇,你与阿月便不会受伤。”
姜祁凤躲在屏风之後,原是想着能让姜祁煜毫无负担地将姜湛做出的恶事禀告。直到她听姜祁煜说什麽不愿意继承皇位,她才不不得站出来。
“阿煜,你才是母皇的亲生女儿,百姓与将士都爱戴你,储君之位,非你莫属。若你始终不愿,我只能求母皇削去我的爵位,将我发配边疆了。”
“皇姐!”
最终,姜祁煜极不情愿地接了那道圣旨。
姜祁煜成为储君之後,不得不日日跟着太傅学那些无趣的文章。由于她从前落下的功课太多,她再难分得出时间去演武场练武。
姜祁凤一如往常地在议政殿帮女帝处理政务,似乎姜湛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她太多。
整个皇宫中,只有妃千笑还算清闲。
妃千笑于锦章殿内日日缠着姜祁月,姜祁月为了将她喂饱,日日累得想哭。
姜祁月忽然有些後悔了。
她往着妃千笑的脸,见妃千笑似乎又想勾她,她无奈道:“我还是觉得,我们尚未成亲,应当分房睡才是。”
妃千笑闻言,立刻假装委屈地说:“阿月,你不会要对我始乱终弃吧?你不会後悔答应与我成亲了吧?”
姜祁月揉着有些发酸的胳膊,道:“我怎会後悔呢……我只是,我只是觉得我们该找点别的事情做。我母皇丶皇姐为了治理国家,那麽辛苦,我们该替她们分忧,而不是整日这般无所事事。”
妃千笑自然知道姜祁月这话是什麽意思,她假装听不懂道:“可是阿月,你不是说你最讨厌看那些奏疏麽?那些东西我也看不懂,我们如何能帮她们分忧?你皇姐不也说了,只要你能够养好身体就好,朝堂上的事情不用你烦心。”
姜祁月实在是欲哭无泪,她又不想当着妃千笑的面承认,日日如此,她真的不行了。
自打她殿内的熏香被撤去,她的身子是日渐好转。可再怎麽好,也经不起妃千笑这般。
妃千笑抱住姜祁月,蹭了蹭她的脖子,亲昵地说:“阿月,你若是不行了,让我来也一样啊。”
“你!”姜祁月还未反驳,便被妃千笑堵住了唇。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