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女帝更吓人的是她一旁的长公主。
明明长公主待人最是温和,可她一见妃千笑便忍不住生气。
见妃千笑还是不好好回话,姜祁凤严厉道:“是便说是,不是便说不是,‘是吧’是什麽意思?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吗?”
这个妃千笑,一看就是诡计多端。
“凤儿,不得无礼。”女帝见妃千笑似乎有些害怕,声音又缓和了几分,“你不必害怕。”
“您不杀我?”妃千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姜祁凤与姜祁月都摸不准女帝是什麽意思,姜祁凤一见妃千笑便来气,姜祁月则是一脸紧张地望着她的母皇。
女帝点了点头,“你救了长乐,又将北齐的布防图交给南疆,我为何要杀你?只是,你总该解释清楚,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与长乐,是怎麽回事?”
女帝突然变得温和,妃千笑只觉得这其中有诈。
姜祁凤见妃千笑眼珠乱转,一看就是在想什麽诡计,她只想把人关进大牢,严刑拷打。
妃千笑望着女帝,她总觉得女帝或许认得她母亲。女帝提起妃将军时,语气里并无恨意,反倒柔和许多。
妃千笑立刻谄媚道:“我在南疆是因为我母亲在时曾与我说,南疆女帝的不可多得的好皇帝。只可惜她生在北齐,不得不站在南疆的对立面。她与我说,若我以後有机会,一定要择一位明主……”
“你择明主的方式就是诱骗我们南疆的小公主吗?”姜祁凤就知道,妃千笑这张嘴惯会说好听的。
眼见着她的母皇也要被骗,姜祁凤赶紧打断。“妃千笑,就算你想投奔南疆,也不该出现在阿月的榻上。”
妃千笑故作为难地说:“长公主,我是被抓来的……那宫墙那麽高,我一人怎麽可能翻进来?”
姜祁凤被妃千笑气得说不出话。
妃千笑见女帝并没有生气,她猜到自己赌对了。
眼见着姜祁月的长姐这样不喜欢她,她直接跪直了身体,仰着脖子,眼睛一闭,“罢了罢了,事已至此,我也不想辩解什麽了。这事都是我的错,要杀要剐都冲我来,请陛下不要怪阿月。只求陛下给我个痛快,许我死後能与我母亲葬在一起。”
“你!”姜祁凤明知妃千笑在演戏,她做出这大义凛然的模样,就是赌她的母皇不会杀她。
女帝听她这麽说,眼中多了几分动容,“你母亲葬在何处?我听闻北齐的皇帝并未为许她下葬。”
提到自己的母亲,妃千笑也不再油腔滑调。她垂下眼,语气认真:“母亲是被她身边的人暗算,北齐皇帝说是母亲的丧事撞了国丧,不宜下葬。还是她的旧部将她的尸身带回,才勉强有了牌位。而今她的骨灰与牌位已被她的旧部带走,想来二公主知道她们身在何处。”
并非妃千笑想多拉一个人下水,而是眼下的情况,她不得不说实话。
女帝听了妃千笑的话,沉默良久。
她对流光道:“流光,带她去偏殿换身衣裳。阿月,你也把衣裳穿好。”
姜祁月愣愣应下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母皇到底还要不要追究。
姜祁月在屏风後更衣,妃千笑则被带去了偏殿。两人始终不得单独相处,故而没办法商量一下该如何应对女帝的责问。
到了偏殿,流光忍不住抱怨:“我在外面那麽大声提醒,你怎麽也不知道躲起来,我们公主真是被你害惨了。”
妃千笑一边换衣服,一边无辜地说:“我才惨好不好?女帝就是再生气,也不可能真的伤害她的女儿。倒是我,稍有不慎就会被灭口。”
流光叹了口气,妃千笑救了她的公主,又帮了南疆,她是不忍看妃千笑死掉。
可她们公主好好的名声就被这麽败坏了,实在是让人生气。
妃千笑换好衣裳,小声问流光:“流光,你们陛下不恨我母亲吧?”
“这些事情我怎麽会知道……不过,二公主带兵攻打北齐时,陛下曾说过不要伤你性命。可那也是当初说的,如今你对我们公主做了那样的事情,陛下和长公主一定气坏了。”
妃千笑很想告诉流光,明明是小公主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
只是,现在实在不是争这个的时候。
妃千笑换好了衣裳,极不情愿地回到正殿,端端正正跪好。
女帝要赐座,她一本正经地说:“陛下,还是让我跪着吧,这样我心里踏实些。”
姜祁月坐在一旁,一脸担忧地看着妃千笑。她也摸不透自己的母皇要怎麽处置,不过,她母皇大概不会杀妃千笑了吧。
姜祁煜还不知道宫里头发生了什麽,她听说姜祁月找她,还以为姜祁月绑不住妃千笑,便专门从外头拿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