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我自己府上哭,就是皇帝来了也不能管我!”妃千笑也不想哭,可她想到自己的母亲,情绪上来,眼泪便止不住。
她用手背擦脸,冷风吹过,脸被刮得生疼,手背揉过之後更加难受,就像是无数小针扎在上头一样。
“好疼啊,你又打我……”妃千笑迷迷糊糊觉得,她不应该用手背抹眼泪。
“真的很疼吗?”姜祁月从未听过妃千笑喊疼,前世她一剑贯穿了妃千笑的咽喉,妃千笑的嘴角也是上扬的。
妃千笑委屈地点了点头,她的脸真的有点疼。她身上没带帕子,又想擦干净眼泪鼻涕。见眼前人披着干净的白色披风,她顺手扯过披风的一角,把鼻涕眼泪都抹在了上头。
披风上的毛软软的,蹭在脸上很是舒服,她的脸终于不疼了。
“你!”衣裳被鼻涕眼泪弄脏,姜祁月那点心疼立刻被嫌弃盖过。
妃千笑好歹是北齐的郡主,怎麽这麽不修边幅!
姜祁月蹭地一下站起身,将披风解下,丢在妃千笑头上,气呼呼地转身离去。
她走了两步,感觉有些冷,又忍不住顿住脚步,回头看了妃千笑一眼。
还不到三月,傍晚的风像刀子一样。妃千笑喝了酒,坐在地上,少不得会着凉。
可她方才那麽过分,姜祁月实在不想扶她。万一扶她起来,她把鼻涕眼泪蹭到自己手上怎麽办?
“你快站起来,别在地上坐着了!”
妃千笑被披风蒙住,眼前白茫茫一片,什麽都看不到,她的手脚又有些发软,只一个劲儿在地上扑腾。
她也想起来,可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麽站起身。
姜祁月犹豫了一下,她的手伸出去,又缩了回来。最终,她把躲在假山後被吓坏的小丫鬟叫了过来,吩咐她把妃千笑扶回房间,省得妃千笑冻死在外头。
两个时辰後,天已经黑了,妃千笑迷迷糊糊醒来,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尤其是喉咙,格外干涩。
“阿巧,水……”
阿巧一直守在床边,听她叫水,忙去倒了一杯温着的蜂蜜水。
妃千笑坐起身,只觉得头还有些疼。
怎麽会这麽难受呢?
她接过蜂蜜水,猛灌了一大口,才觉得好些了。
妃千笑动了动脑袋,只觉得不仅头疼,脸上还有些疼,“天香楼里都是些什麽酒,怎麽喝了以後这样难受……阿巧,我的脸好疼,你快请府医给我瞧瞧,那酒里怕不是加了什麽有毒的东西。”
“小主子,你不记得喝完酒之後发生什麽了?”阿巧一脸担忧地望着妃千笑。
妃千笑想了一会儿,“我只记得宫里派人到处抓什麽细作,我假装从花楼里出来,为了骗过他们,就喝了点酒,然後我就回府了……我好像还撞了什麽人?难道我脸疼,是因为撞到别人的缘故麽?是谁这麽不当心,非要撞我?”
阿巧的脸色有些难看,“小主子,後花园里洒扫的丫鬟说,您喝醉了酒,轻薄了长乐姑娘。她气不过,打了您一巴掌。之後……您就坐在地上一直哭,说什麽她欺负你……小主子,你别担心,我已经交代花园里洒扫的丫鬟不许把这事乱说!”
妃千笑听着阿巧的话,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阿巧,你与我说笑的吧,我怎麽可能做出这种事?”
她怎麽可能坐在地上哭?
可她的屁股是有些疼,脸颊也火辣辣的,眼睛也有些干涩,好像是有点像阿巧形容的那样。
阿巧起初是不相信妃千笑会做出这种事,轻薄了姜祁月倒还有可能,坐在地上哭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当她瞧见姜祁月的披风上又是眼泪鼻涕,又是被蹭下来的胭脂,再看妃千笑脸上脖子上都有点点胭脂,阿巧不得不信了。
阿巧已经替妃千笑擦了脸,又上过了消肿的药。只是那药没那麽快见效,妃千笑醒来後还是觉得不适。
妃千笑摇了摇头,“不对不对,我一定是在做梦。”
说完,她重新躺回去,用被子蒙着脑袋,试图等下一次醒来之後阿巧告诉她什麽都没发生。
可她躺下之後,残存的记忆就变得清晰,她又猛地坐起身,不确定地望着阿巧。
“我又轻薄她了?”
阿巧:……
“小主子,什麽叫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