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千笑还有很多话想说。
她还想嘱咐姜祁月,冬日里要多加些衣裳,生病了要听大夫的话好好吃药,还有,不要总是哭鼻子……
可她好疼,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鲜血从口鼻中溢出,妃千笑合上了双眼。
看着原本鲜活明媚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姜祁月愣住了。
她没想立刻杀死妃千笑。
她本想着把妃千笑抓回去,囚在身边,把自己这些年来所受的屈辱一一还回去,让妃千笑也尝尝被折辱的滋味。
可妃千笑偏要当着这麽多人的面说什麽玉坠子。
这枚玉坠子形状圆润,每每情到浓时,妃千笑总逼着她吞下。
以至于後来,姜祁月一见到妃千笑把玩这玉坠,便抑制不住的腿软。
姜祁月只怕再不了结了妃千笑,她还会说出什麽孟浪的话。
这种事情,妃千笑怎麽敢当着衆人的面胡说?
她还嫌折辱自己折辱得不够吗?
妃千笑死去的那一刻,姜祁月并没有多畅快,反而觉得一颗心都空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麽。
这些年韬光养晦,这些年忍辱负重,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可她的心好痛。
直到自己缠绵病榻,夜夜不得安枕,姜祁月知道何为刻骨铭心。
她怎麽能爱上那个荒唐无度的小郡主,她不是应该恨她吗?
没过多久,南疆女帝失而复得的小公主便病逝了。
世人都说姜祁月是在北齐染上了顽疾,唯有她自己知道,那是心病。
……
……
“小郡主,那位姑娘醒了。”
好吵,自己不是死了吗,怎麽还能听到声音。
妃千笑迷迷糊糊起身,宿醉後,头脑有些昏聩,她似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之後,有些茫然地望着她的婢女阿巧。
空洞的眸子逐渐聚焦,阿巧的容貌愈发鲜活。
阿巧没死?
自己也没死?
妃千笑隐约记得,当日敌军破城之际,阿巧想护着她先离开,却被飞箭射穿了胸膛。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场景,让妃千笑心头一震。
“阿巧,你没死?!我也还活着?!”妃千笑望着自己的双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脖子也没断,真好。
难道是那小公主心软,留了自己一条命?
阿巧一脸担忧,“小郡主,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奴婢为您温好了蜂蜜水,您快喝一杯压压惊。”
噩梦?
难道发生的那一切,都是梦吗?
不,那不是梦。
妃千笑记得与姜祁月的每一个夜晚,那绝不是梦。
可阿巧为什麽这麽说?
“难道敌军没有破城?”
“我北齐兵强马壮,区区南疆拿什麽破我们的城池?”说起这个,阿巧是有些自豪的。
这一切可都是定国将军打下的。
妃千笑的母亲,北齐的女将军,屡次立下汗马功劳,北齐的女子无一不仰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