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你先去车库,我喊上几个朋友全方位守着,保证一只鸟都不放过。”
蒋欣然大拇指擦过鼻尖,一副神气洋洋的样子。
春风沁寒,林仰星打了个哆嗦,抖开了挂在臂弯上的校服外套,披在身上。
车库光线昏暗,各式的电驴与自行车整齐地码着,有虫绕灯飞舞,室内的光忽明忽暗,看不真切。
萧迟就这麽坐在最靠里的大电瓶上,形单影只,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就这麽坐在光与影之间,垂首把玩着什麽东西,见到她来了,笑着冲她招了招手。
“过来。”
他说得很小声,甚至在林仰星进来之後及其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
倒……还真有几分偷情的意味。
林仰星站在原地,双手攥着校服布料,吞了吞口水,然後才犹豫地擡脚,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也……也不知道这招有没有用……”
她故作轻松,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小臂,慢慢摩挲着。
“先不管结果,演戏演全套了再说。”
萧迟拍了拍身下的小电驴,示意她再靠近一点。
走进了,她才看清萧迟的样子,他穿着冬季校服,臂弯上挂着一条薄围巾,食指指骨上挂着自己的电驴钥匙。
昏黄的光线将他的面部轮廓刻画地柔和且温暖。
虽然没有回温,但天气也没那麽冷了,不少男生都脱去了臃肿的冬季校服,只穿着一件单薄外套就到处晃悠,更有甚者都已经开始穿起了运动短裤,看着就冷。
她以为萧迟也会和那些男生一样肆意,但如今一看,却觉得他意外乖顺。
中医世家太子爷嘛,正常。
直到她听到了一声闷闷的咳嗽。
“感冒了吗?”
独处的空间多少有些尴尬,林仰星正了正神色,望向眼前的男生。
不可否认的是萧迟确实有一副好皮相,眼睛狭长,单眼皮却不臃肿,碎发被他随意地扒了上去,露出宽阔的额头,笑起来的时候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不笑的时候又是另一种感觉。
也许是光线过于温柔,将他身上的野性削弱了几分,此刻倒像是一只温顺的大狗。
非常不合时宜地,林仰星想到了远在淮宁的祁牧野。
“老毛病了,一换季就这样,过几天就会好。”
萧迟俯下身,直视着她的瞳孔。
林仰星的瞳色比一般人浅一些,纵使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之中,也依旧像一颗澄澈干净的琥珀珠子。
“你在看什麽?”
萧迟微微前倾,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就像是要从她的瞳孔中挖掘到什麽东西似的,像是无果,又後撤了回来,
“好像没有在看我。”
林仰星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後瑟缩了一下,在听到他说的什麽之後,这才轻咳一声,“不是……就是在想今晚对方会不会出现……”
萧迟往後靠,没有像刚刚那样越界,而是主动划分出了一条安全距离,双手背在脑後,轻笑。
“行了,我从小在市井摸爬滚打长大,骗不了我,本来就是演戏,你想什麽都行。”
两个人没有再对话,林仰星也逐渐放松下来。
他们一人坐在大车上,一人站着,萧迟的身量要比林仰星高出不少,他像一张大网,将林仰星整个人拢了起来,墙上只留下了萧迟一个人的影子。
“过来一点吧,不管你在想谁,做戏得做全套。”
他单手环上林仰星的後腰,没有收拢,只是虚虚地搭在上面。
林仰星瞬间放轻了呼吸,整个人都很僵硬。
中草药香气逐渐弥漫,他将下巴完全搁在了林仰星的肩上。
这个拥抱很别扭,甚至不能完全称之为拥抱,从後面看亲密无间,实际上两个人之间还隔着两拳的距离。
甚至因为萧迟需要保持坐在车上的姿势,核心收紧到微微颤抖,连呼吸都重了几分。
像一只被雨淋得湿漉漉的大狗。
“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