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在意我吗?”
林仰星一噎,淡淡地收回视线,暗暗决定以後再也不多管他的闲事了。
她不回话,萧迟也不恼怒,他们就这样以怪异姿态的在学校的小路上一前一後慢慢走着。
林仰星双手揣在校服口袋中,漫无目的地看着四周日渐明媚的春色,然後像是漫不经心地开口,“我觉得你是一个很不错的朋友。”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林仰星不看他,也不打算解释。
“虽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确实对你没什麽好印象,但平心而论,我在北宁没交什麽真心的朋友,如今的你算一个。”
林仰星本来就不是个擅长直抒胸臆的人,这段话也是借着抽绿的新芽装作轻松的样子随口一说,天知道她说出口的时候有多忐忑。
她希望萧迟能够听出弦外音,就算是笑话她也没事,就是不要再说什麽让人浮想联翩的话了。
萧迟愣了愣,直起身,垂眸暗自哂笑。
“你认知中的朋友,连句关心,即使是玩笑话,也不能说吗?”
他并没有遂林仰星的意愿见好就收,反而装聋作哑,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
林仰星偏过头,拧眉看了他一眼。
“上次你带我去看打糕的时候我问你,什麽是喜欢,当时可能不大明白,但是现在……我可能知道了。”
听出来了吗听出来了吗!
她都已经这麽直白了!
林仰星不愿意把话讲开,她说得真切,萧迟是个很好的朋友。
而且说实话,萧迟不见得真会喜欢自己,只是他玩心重,说的话做的事都容易让人误会,她不想因为这件事和他掰扯,说不定到时候他倒打一耙,说自己自作多情。
“是小冠军吗?”
萧迟空出一只手,摘了路边新抽的嫩芽,叶片很饱满,也娇弱,一拈就碎,绿色的汁液沾染了他的两根指尖,原本明媚的春景变成了一道脏污。
林仰星没回话,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是因为你们青梅竹马?”
林仰星还是不说话,她和祁牧野之间的事和他人没有关系,因此她也不乐意说。
“但是你真的清楚自己的情感吗?你怎麽确定这就是爱情而不是多年陪伴的友情呢?”
萧迟笑吟吟地看着她,像只笑面虎,笑意中并没有掺杂其他情绪。
林仰星微微瞪大了双眼,“这个我还是能分辨的吧……”
“你又没谈过恋爱,如何分辨?青春期的时候心境发生变化,误把友情当爱情,这又不稀奇。”
萧迟说得认真,好像真有这回事一样。
林仰星扯了扯嘴角,继续正回脑袋,加快步子,将萧迟落在後边,朝着教学楼走去,“……说得你很有经验一样,果然当时还是骗我的呗。”
她听见身後传来一声轻轻浅浅的笑,像是春风拂过树梢,枝叶轻颤。
“退一万步说,你们在一起了吗?他知道你是什麽想法了吗?没有的话你干嘛急着和我划清界限?”
他说得很大声,惹得周围路过的学生频频转头看他们,脸上尽是藏不住的吃瓜表情。
林仰星恨恨咬牙跺脚。
萧迟这张嘴确实厉害,她从小到大性格淡淡,很少会露出这样张牙舞爪的样子。
萧迟只是半敛着眼皮,假眉三道地看着她,“我还是有机会的吧。”
林仰星站在原地,等他蹬着电瓶车划到自己面前,她才开口,五官微微皱着。
“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我不喜欢这样。”
“而且,你真的喜欢我吗?”
萧迟不置可否。
“为什麽呀?好像没有什麽契机呀。”
林仰星皱巴着一张脸,将自己和萧迟过往种种回忆了个遍,
萧迟摇头,“所以说了呀,你对‘喜欢’这种情感一概不知。”他没有直接回答林仰星的问题,而是兜了个圈,将话题绕了回来,好像非要林仰星承认自己对祁牧野的情感只是一种错觉似的。
林仰星叹气,觉得这事再聊下去得没完了,实在是无趣得很。
因此她打算就此作罢,也不强求萧迟的回答了,转身,专心致志地走路。
粉色的小电驴依旧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在她身後慢慢地滚动着,直到在学生车库和教学楼分离的岔路口,萧迟这才再一次叫住林仰星。
林仰星置若罔闻,脚步只是微微一顿,而後继续往前走。
“真小气啊。”萧迟看着她一步步走远,“我就是想说,其实我也不懂什麽‘喜欢’,你就当我是在和祁牧野赌气好了,上次输了一场篮球赛,这次我不想输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