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刘波也好不到哪儿去,就差把脸埋碗里了。
鸡是好鸡,山里养了三年的走地鸡,肉质结实,口感劲道。
特别是那黄橙橙的爪,那爪里的筋,特有嚼劲……
刘波丢下手里啃光的鸡爪,声音不小的嘬了一下满手褐色油花的手指。
他正要转战下一根鸡爪子时,眼角馀光忽然瞟见了呆坐在一旁的邵玉铭。
邵玉铭身姿端直,坐着的时候也是挺正着背脊的。
一手执筷,一手端碗。
此时他碗里只放了一块沾了汤汁的贴饼,正小口小口的吃着。
一看就是拥有良好家教的那种家庭长大的孩子。
刘波无语。
十年了,这人怎麽还爱这麽端着。
都失忆了,都虎落平阳了,怎麽还这麽“富”讲究。
“诶,怎麽光吃饼,吃肉吃肉!”刘波招呼邵玉铭吃鸡。
刘波的这波好心,邵玉铭着实有些接不住。
只僵着脸点点头,嘴里尴尬的应和着“嗯嗯”。
刘波见邵玉铭光说不动,估摸着他是不好意思。
就主动伸手,帮邵玉铭夹了另一只剩下的鸡大腿,递到他碗里。
说,“你不是饿了吗,快吃呀。我跟你说,他家的地锅鸡烧的真不错!是这片出了名的好吃,要不是今天来的晚,这会儿可能都不一定有位置。”
邵玉铭:……
邵玉铭看看碗里的鸡大腿,再看看满桌的狼藉,总觉得这鸡腿有些下不去嘴。
莫名的,对着这种没有丝毫礼仪的吃法,他下意识的有点难以接受。
甚至是厌恶。
他低着头,看着碗里被刘波的筷子夹过的鸡腿,犹豫着要不要吃。
他很饿,但是他又不想吃沾过别人口水的食物。
然而这个问题并没有让邵玉铭犹豫多久,因为坐在旁边的刘波突然又闹出了幺蛾子。
“啊,嘶~”
邵玉铭闻声看过去,只见刘波张着嘴,忽然从牙齿缝里拔出了一根鸡爪筋。
说:“唉,塞牙了!”
说完後,邵玉铭就看到刘波当着他面,把那一节塞了牙的鸡爪筋,又丢回了嘴里。
吧唧吧唧几下嘴巴後,咽下了肚子。
邵玉铭:……
邵玉铭悄悄放下了碗筷,强装镇定的抽纸丶擦嘴。
他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那麽饿了。
刘波假装没有看见邵玉铭的动作,继续大快朵颐的手口并用,与红烧地锅鸡战斗。
其实心里早已经乐翻了天。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恶心邵玉铭。
别问为什麽。
问就看不惯邵玉铭的这副“清高”样。
也不瞧瞧现在是什麽时候了,还跟他挑三拣四。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嫌弃上他了。
不知道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吃饱喝足後,刘波带着儿子心满意足的到前台结了账。
後面,就跟着一脸菜色的邵玉铭。
结账时,以往都会给他打个折扣的老板娘,这次直接报了原价账单。
刘波也没说什麽,掏出手机,乖乖付了款。
只不过等他走出店门时,就听到老板娘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以後常来!”
刘波在心里叹一口气。
这麽好吃的地锅鸡,以後怕是吃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