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离因愤怒脸色发红:“你偷偷地跑来我的学校,是不是跟踪我了?你都跟踪我去了哪些地方,到了哪种地步?持续了多少天?李律师说在那之前还有一次,是什么时候,我高中吗?你胆子怎么那么大?”
一连串的质问,让房间里针落可闻。
跟踪,窥视。
这些都是很恐怖恶心的行为,可以报警的程度。
因为梁明煦所做的,不仅仅是大家认为的回国看看方离那么简单,他是真的在偷看方离的一举一动,窥探方离都在哪里生活,认识了什么人,穿了什么,吃了什么。
通过对照片事件的分析,方离猜到了。
“你回答啊!”方离大声了一些。
梨子被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从他身上跳开了。
梁明煦指尖开始发凉,黑眸沉沉,终于开口:“是。我是跟踪你了。”
好像一个犯人,梁明煦交代犯罪经过。
“第一次是在你初中毕业的暑假,我在你租住的房子旁边订了个酒店,只待了三天。第二次是你读大学的时候,跟踪你半个月,你的宿舍、食堂,还有你的几门课堂都去过。”
承认这些比想象的要难。
方离有多正直,梁明煦比任何人都清楚,上一次只是略施手段,方离就差点和他鱼死网破,这何况是这种事。
没有人会喜欢被别人阴暗地窥视生活,尤其是方离很清楚,他对方离有难以言说的欲念。
果然,方离胸膛起伏,气得手指都有些发抖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梁明煦喉咙发硬,再三试着说话,却好像一瞬间被偷了声音。
好一会儿,他才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方离嘴唇也开始抖了。
要被分手了吗。
梁明煦浑身冰凉。
抢来的,偷来的,果然迟早会溜走吗。
然而出乎梁明煦意料,他看到方离眼圈发红,下一句话却是恨恨地问他:“梁明煦,你真的是个疯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那时候死掉怎么办?”
还来不及反应,方离已经抓住他的手指,然后松开,又径直用手臂环住了他的腰。
“你为什么那时候不直接找我,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这个人不是重逢后才开始发癫的,是十几年前就成了偏执狂。在南极时他说什么“喜欢你十三年”,原来不是随便口嗨,方离难以想象他到底都是怎么撑过来的,自己又凭什么能成为一个人信念般的存在。
说实话,方离只是在某段时间频繁转载企鹅视频,发表喜欢企鹅的言论,甚至根本不记得有没有说过想真的去看企鹅。
梁明煦居然郑重其事地加入了遗愿清单,连续预定极境先驱号好几年。
根本不是事发凑巧,而是蓄谋已久,那个去往世界尽头的计划从来都是为了方离。
被抱住了。
梁明煦身体慢慢回温,不由得闭上眼睛,学着方离的样子,微微鼓起脸颊然后很长了出了一口气。
顷刻间从地狱抵达天堂,如果让梁明煦形容,这种感觉比X高潮更让他心神激荡。
……谢谢你。
他心中喘息。
……让我抓住了。
做了十几年的梦境转眼袭击现实,一切具象化。睁开眼睛,梁明煦压抑着失重般的兴奋,开始如正常人一般坦白。
“听不见,生着病还意淫同性同桌,我也觉得自己是个怪物。所以第一次回来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想过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