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时不情不愿的再补充了细节。
“我在门後拿了个蜡烛台,过了几分钟才开门。”
李宓秒Get,“你害怕了?有了‘武器’让你更有安全感?”
陈敬时哼了声,表示默认。
“哈哈!”好吧,她被愉悦到了。
陈敬时掐了掐她的脸,“要有所敬畏,不能不信一些非自然科学。”
虽然她认同,但还是被那个躲在门後小心翼翼地陈敬时笑到了。
“陈敬时,原来你也有怕的?”
“阿宓,你男朋友是人又不是神……”
陈敬时把人搂着怀里,两个人晒着太阳,看阳光落在这栋近200年历史的建筑上,现在看,依然古朴厚重。
他最怕的,不是虚无缥缈的神鬼魂灵,而是他爱的人不在身边,自己又重新回到从前。
快离开的时候,李宓带着陈敬时去堪培拉待了一天。
这个没有存在感的首都,自有自己的美。
“周末我经常就来这里晃。”站在国会大厦门口,李宓划了个圈。“从这里再走到旧国会大厦,附近还有美术馆,比悉尼的有趣多了。”
“很安静的城市。”
陈敬时牵着李宓的手,慢慢往下走。
冬季的堪培拉人更为稀少,偶有一两人从那头走上来。
时不时有些不知名的鸟,在草坪上踱步。
落叶窸窸窣窣的。
美术馆空寂安静。
李宓熟门熟路丶毫不停留地把陈敬时带到馆里她最爱的那副画前。
MandyMartin的《Wanderersinthedesertofthereal:WalleraowerStation2009》(现实沙漠中的流浪者:2009年瓦勒拉旺发电站)。
三联画。左右是正在冒烟的那种发电站巨大烟囱,中间的画,是一个人在逃脱。
黑白灰的色调。
深深的压抑丶窒息。
陈敬时看了眼介绍。
“这幅画作使用了赭石丶颜料和油画在画布上创作,完成于2009年……”
“……画作描绘了工业结构在自然景观和人类面前显得庞大而压迫,似乎在威胁着两者的消失。”
“画面中,一个中心人物似乎正在溶解到被污染的大气中。这幅作品表达了MandyMartin对自然环境和工业影响的深切关注,尤其是在全球面临日益加剧的气候危机的背景下。”
很官方的解读。
刚才走上来,路过其他展馆,有很多红色的跳跃丶精美的雕塑,各色异域风情的艺术品,她单单喜欢这幅作品。
中间的人夹在巨大的烟囱中间,似乎怎麽也逃不出去。
绝望窒息。
陈敬时的心忽然抽痛了下。
身旁的李宓,正安静地看着,眼神复杂。
他环抱住她。
李宓似从某种情绪里惊醒,擡头看了眼。“怎麽了?”
“没什麽,就是想抱你……”
李宓咦了声,“肉麻……”
陈敬时吻了她的头发,“我怎麽感觉你越来越嫌弃我了?怎麽旧人在让你怀念过去?”
又开始翻烂账。李宓嫌弃地整理好头发。“走走……其他的展馆再看看?”
她率先离开。
陈敬时笑笑,没有第一时间跟了上去,拿出手机把画拍了下来。
回国的前一晚,陈敬时并没有和李宓“深入热切”的交流。李宓似乎把之前流失的睡眠体力都要齐齐补上般,早早睡去。
陈敬时把被子再往上盖好,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