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见外见外啊……”
陈敬时垂眸,弹了弹烟灰。“无事不登三宝殿,怎麽,那头有大动静,值得你亲自来一趟?”
谈起正事,伍德明严肃多了。
“线动了,要开始了。”
陈敬时毫不意外。
“你们跟了也够久了,鱼看着大,不容易见。”
伍德明想起了从前,还青涩的自己,“所以,还得是陈总你亲自下饵。”
陈敬时笑笑不说话。
多年的隐秘交情,伍德明愿意再多透露一点,“北边那山要倒了,时候差不多了。”
陈敬时看着指尖夹着的烟。
烟灰堆积着,欲掉不掉。
“所以说,事情都要结束了?”
“是的,各方面都要动起来了。”
陈敬时想起最近联时资金的流向,密集频繁。
“置之死地才後生。”伍德明走了几步,把烟拈灭。
“感谢伍组长亲自来一趟当面告知,麻烦再和吴局转达我的意思,我要保联时,日後残局,也麻烦把联时摘清了。”
伍德明笑着拍拍陈敬时的肩,“我这次出面,也是吴局的意思,我们不会忘了陈总这次的舍身大义。”
陈敬时笑笑,“没这麽伟大!那劳烦伍组长了。”
伍德明擡了擡後,貌似是在理头发。
对面坐着的年轻人起身,边整理衣服边往停车场方向走。
伍德明朝陈敬时微微点头,走了几步,忽然记起什麽,“还没祝陈总喜得心上人。”
“她并不知情。”陈敬时面色沉静,吸了口烟,把烟头也拈灭了。
他原不想提阿宓,伍德明还是说了。
“运呈的李宓,是个人才,和陈总也是非常般配了。娄海平身边的人,我们都非常清楚。陈总可以安心。”
临走,伍德明给了颗定心丸。
陈敬时的心却沉入海底。
阿宓和娄海平的事情没有关系,但是,娄海平却是阿宓当亲人的人。
她对亲人有多看重,陈敬时最清楚。
到时候事情一出,阿宓对娄海平怎麽想,对自己怎麽想,都是问题……
阳光爬进了这个角落,陈敬时看着自己半身被阳光烘烤,却还是觉得冷。
陈敬时是什麽人,“黄尘清水三山下,更变千年如走马”,多少风浪过来,他会守住自己想要的。
再回到咖啡吧时,他的位置上坐着个人。
许久不见的人。
男人皮肤白皙,眉清目秀,端方规矩地坐在位置上,斯文地吃着简餐,戴着他那标志性的无框眼镜,头发比之前略长,低头的时候散落着。身上穿着妥帖的衬衫西裤,连袖口也老老实实扣好。
无论谁看,都觉得是个高智感十足的文化人。但没有人比陈敬时更知道,陈岸一身伟光正後的狼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