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焦开车去接市里领导,强子先过去张罗宴席,陈敬时则让程叔车子等着,自己在家等李宓。
李宓还在化妆,好几年没化全妆,手有点生。
叮的一声,消息进来。
是陈敬时的。
他让她慢慢来,他会等她。
李宓拿着眉笔,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颊带着红晕,眼神却迷茫。
她再一次有了那种错觉。
她也再一次不再深入探究这样的感觉。
清醒点,李宓。
感情只会让人软弱,而她最应抛弃的,就是软弱。
陈敬时得到回应,去接李宓的时候,竟感觉自己有点紧张。
他站起,深呼口气,转身。
额,赵姨正在旁边看着他。
他有点狼狈,面色却不显,镇定道。
“我先过去接人。”
赵姨还是标志性的笑眯眯点头,“玩得愉快!”
他肃着脸反驳,“商务饭局,谈事情重要。”
这时候他就忘了,平常他哪会这麽解释自己的行为。
赵姨哦了声,宽容面对自己要面子的晚辈。
她甚至贴心地帮他开了门。
陈敬时轻咳了声,随手抓起外套往外走。
“陈总慢走!”身後又是一声中气十足的问候。
陈敬时气笑。
他是不是对他们越来越和气了,个个都学不会尊重他这个老板了?
刚想着跨出院门,陈敬时就看到一个纤细单薄的背影,她正站在石板路上擡头望着什麽。
“不冷?”见着她,陈敬时哪会记得自己什麽事,他举起外套,还在想着是不是要直接帮她披上的时候,李宓偏了偏身体。
“不冷,我也有外套啊……”
“那走吧。”
陈敬时若无其事地收起手,把衣服披在身上,同时看了眼她的外衣,嗯,感觉还是有点薄。
两人隔了一拳的距离走着。
初冬的夜晚,凛冽的空气夹杂着狗叫声,感觉连锦溪都被冻住了。
两人各有心思,谁都没再开口,气氛有点沉闷。
李宓穿着的鞋子有点跟,虽然只是一点点距离的石板路,她还是走得小心翼翼。
看不下去的陈敬时抓着她的手腕,让她的手把着自己的胳膊。
“你啊,不该逞强的时候不要逞强。”
李宓一怔,外婆去世前,和她说过同样的话。
“……往前走不要回头。也要记得,不要太要强……你会失去很多……”
等她反应过来,她的手已经紧紧抓着他坚实的胳膊。嗯,肌肉紧致,和外表看起来一样,看来没少练。
沉闷的气氛噗呲一声,被什麽戳破了,有什麽在暗流涌动,搅起一片春水。
马上到了马路上,李宓迅速放开。
陈敬时恨不得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但他向来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