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宓想,你前阵子不还走偏到了桥那边去了?但她没打击她,又交代了下陪着她走了段,自己才走到另条分岔路上。
今天是梁婶家小儿子娶媳妇,她老早就跑过来找李奶奶借人,把她借走帮忙去。毕竟镇上年轻人少,像李宓这样能干的年轻人更少。
李奶奶让李宓自己决定,李宓看了下时间,正好李奶奶去庙里的时间,就没拒绝。邻里间相互帮忙也是应该。
一直在梁婶那里忙到了下午,她骑着小电驴到了娘娘庙。
把车停好,她擦擦汗往里走。
居士见着她,笑眯眯地,“今天庙里有个贵人,吃得都挺好的。”
李宓依旧客气地道谢。
有句老话,冷庙烧热香,必遇贵人。这娘娘庙除了镇上的老人会来拜拜,其实香火并不旺。
娘娘庙不大,但该有的规制都有,也被安市列为文物保护单位。它以木塔为中心,周围有殿堂丶屋舍丶松柏。中心位的那座木塔早就在历史风暴中坍塌,只剩点痕迹。
李宓从殿前经过,去香客落脚的那排屋舍。
一个很显眼的男人站在殿堂的台阶上,和师父轻声说着话。
娘娘庙的师父年纪很大了,李宓每次来如果遇着,他都会对她和善的双手合十笑笑打招呼。李奶奶来得算频繁,但她和师父没怎麽说过话。
李宓不信佛,小时候她曾想过,老天爷丶佛祖丶菩萨能不能救救外婆,能不能让妈妈回来。
後来什麽奇迹都没发生。
她不再求任何虚无,只靠自己。
男人个子很高,但不瘦弱,穿着的衬衫西裤勾勒着略显强劲的体魄,他应该刚从什麽正式的场合回来,手里搭着外套,神色认真低头地听着师父的话。
似乎注意到有人在看他,他转头朝她方向看来。
看似温和的外表,眼神如炬,盖不住的一种莫名威压,蔓延过来。
李宓淡淡地和他对视了眼,又平静地移开,擡头看了眼殿堂里注视一切的佛祖,又往前走去。
陈敬时目光收回来,和师父道别。
李宓扶着眼睛有点肿的李奶奶往外走。
“这麽又哭了?”她无奈。
“你说他们都在上面团聚了,怎麽就剩下我了呢?”
李宓拉平整她有些皱褶的衣服,“老天爷还没到时候收你呢!不要乱想,晚上想吃什麽?我给你做。”
两人就这样在她的小电驴旁边说了会儿话。
一辆车开了过来,又停了下来。
“奶奶,又见面啦!我们送送你们?”这回是强子开车,他降下车窗咧着嘴积极地说着。
李奶奶一看他就有点怕,往李宓这边躲。
李宓认出来人,礼貌微笑,“谢谢这位大哥,我们自己会回去。”
强子看了眼後视镜,陈敬时摆摆手。
他没强求,打了招呼之後将车驶离。
而当李宓载着李奶奶停在後面的时候,她就看到这辆黑色低调的车子静静的停在路边新划的车位里,这里两个车位是专批给前面这房子的主人。
她恍悟,原来他们就是她的新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