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不通政事,却也知道,慕容云泠提出的女子科举,让大晟许多女子实现了自己的抱负,对天下女子而言,是好事。
但,云泠公主与她的夫君有过婚约,而且即使解除婚约,他的心也不再她身上,她一厢情愿地恨着云泠公主,恨她夺走了自己丈夫的爱,却又无可奈何。
所以听闻慕容云泠入狱的消息後,白汐茹虽有一瞬间的快意,随之而来的却是惋惜与悲伤。
而如今,朝堂局势颠覆,云泠公主成为储君,大皇子被赐死,全家人又当她是挡了沈家权势之路的绊脚石,对她没有好脸色。
当初二人的事闹得很大,皇上给他们赐婚,要沈逾白娶她为妻子,而不是妾,所以,她成了沈逾白的正头娘子,以她的身份,原本是万万不可能的事。
但就是因为皇帝一句话,不可能便成了事实。
没有高门贵女再愿意嫁给沈逾白做平妻,甚至影响了他的兄弟们娶妻子,因为那些高门贵女认为她的身份低下,不配与自己成为妯娌。
沈家对她的态度,也因为朝堂局势而变。
如今慕容云泠成功夺嫡,按照沈家的想法,便是等她生下孩子,便让二人和离。若白汐茹自甘降为妾,沈家也不缺这一口饭,愿意妥协。
沈逾白今日来她屋内,便是要与她说这些,但看见妻子沉重的身体和不安的睡颜,却觉得如鲠在喉,自己仿若一个负心汉。
但,若不是她对他下药,二人根本不可能成婚,更不可能有孩子!
他的妻子,本该是云泠公主才对!
沈逾白怀着矛盾的心情离开了。
他走後不久,白汐茹便醒了,春兰连忙上前将她扶起,笑道:“娘子,你猜今日谁来了?”
“谁?”
她睡眼惺忪,只觉得身子沉了後连起身都需要人扶,真是太辛苦了。
“今日大公子来了!他见你睡得熟,不忍打扰,不让奴婢喊你,还说今晚再来看你呢!”
春兰只觉得高兴,大公子许久未来,肯定是想起娘子快生了,前来探望。
白汐茹闻言,脸色却一白,今日沈丞相携着两个儿子去拜访云泠公主,刚回家,他便急忙来探望她。
为什麽?他要和她说什麽?
云泠公主曾与夫君有过婚约,而今她身为储君,若对他还有旧情,想要二人和离,不过是张张嘴的事。
而逾白哥哥本就一直心系慕容云泠,他着急来见她,怕不是要同她将和离之事!
白汐茹苍白着脸,无助地看向春兰:“若是,他要和我和离,该如何是好!”
春兰听见她这话,觉得她在杞人忧天,心中烦躁:“您又在瞎担心什麽!大公子来看你,你不开心便罢了,还哭丧着脸说什麽和离!怪不得他一直不来看你,谁愿意天天对着愁眉苦脸的女人?败兴!”
白汐茹本就难受,见春兰根本不理解她,眼泪便掉了下来:“春兰,你又不是不知,那云泠公主与逾白哥哥有过婚约,她若想跟我抢,我又拿什麽争?”
春兰方才话一出口,便知自己失言,笑道:“我的好姑娘,别怪女婢说话冲,您的担心实在是没有道理!”
她起身倒了杯茶,递给白汐茹:“你看,如今你身怀六甲,即将临盆,即使是皇帝,也没这般不顾伦理道德,要抢人的。”
白汐茹见她这样说,眼中升起一丝期冀:“真的?”
春兰点点头,她这才安心下来,抿了一口茶水。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白汐茹在快用晚膳时,终于等来了沈逾白。
沈逾白思前想後,还是觉得和离之事不该此时与她说,毕竟她现在身为自己的妻子,还即将生産,若是此时说出和离,不知她会多难过。
他心中已打定主意要和离,虽然不是在今日,却也觉得心怀愧疚,毕竟是为自己生孩子的妻子,他让厨房专门为她做了几个菜,都是她爱吃的。
白汐茹见他为她用心,言语谈话间也并未谈及和离,心中石头终于落地,扬起个笑,回应他的话。
二人一同用完晚膳,在院中散了散步,沈逾白这才离开,临走前还说会常来看她。
春兰扶着白汐茹笑道:“我就说娘子多心了!今日公子愿意来,肯定是心中有你!否则也不会为娘子操心这麽多,还特特几下娘子爱吃的。”
她红着脸,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春兰,我不能老是把事情往坏处想,否则他更不愿意来看我了。春兰你说,下一步我该如何做才对?”
见她如此依赖自己,春兰眼中划过一丝精光,笑道:“既然公子愿意来了,娘子便得想法子,努力将他留下!”
“我自然是想留他的,只是,该如何做才能留下他?”
“男人喜欢什麽,娘子难道不知?”
白汐茹红着脸:“可,可我现在身子沉,没办法……”
春兰道:“嫁入高门的贵女,为防孕期丈夫被别人勾走,便会亲自挑两个通房丫鬟,你看沈丞相的王姨娘,不就是大夫人挑的吗!”
白汐茹闻言,眉头紧蹙:“可,可我房内的丫鬟都是粗使丫鬟,定入不了他的眼。”
春兰笑了笑:“娘子,不是还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