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外的少年听着这般狂妄的话语,顷刻间又勾唇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话。
贺春山也不是那种一声不吭的性子,“杀我?也得看看你自己的本事吧?”
接着,他缓缓站起身,抽出腰间的佩剑。
寒光乍现,贺春山却漫不经心地用茶水浇在剑身上,从怀中摸出一块绣着春山二字的手帕,擡手轻轻擦拭着。
一边擦,还一边擡眼望向沈平芜那边。
“你若是没有失去记忆的话,应该能认出我手中这块手帕乃是你当初哭了一夜央求绣娘教你绣的。”
沈平芜看向贺春山手中的手帕,心中还真就生出了一丝好奇。
她还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点针线活,刚要探出脑袋去仔细瞧瞧,就觉得自己的手臂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拽住。
她扭头,对上鹤春山那似是狂风暴雨的眸底,心头一惊。
“不是,他——”沈平芜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鹤春山腰间的剑已然出窍,强大的剑意化作块块碎片,以极速割破屋中的珠帘与纱帐,径直滑向贺春山手中的手帕。
鹤春山声音里带上了阵阵怒意,说话都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沈平芜,没想到你还有这般针线活啊?”
“当初在村庄为何没见你帮我缝好衣服呢?”
面对鹤春山的质问,沈平芜只觉得心中一万头野马狂奔而过,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嘀咕着:当初分明都要被你杀了,我帮你补个鬼的衣服,更何况没听见人家说吗?
我失忆了,失忆了!
就算你现在让我缝我也缝不出来了啊?
沈平芜望着掉落一地的碎珠,有些头疼地扶额。
贺春山反应极快,护住手中的手帕退後,却还是被鹤春山锋利的剑意划破了手背,沁红的血珠如同玛瑙一般,一点一点落在少年白皙的手背上。
“有意思。”
他将手帕视若珍宝一般塞进怀中,接着定定地望向鹤春山的方向,随着珠帘一点一点被划破,贺春山拔剑而上。
两道剑光迅速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争鸣。
沈平芜仰天长叹,盘起腿坐在床榻上,甚至都有些想给自己点根烟了,她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挥挥手。
打吧打吧,打死一个算一个。
随着两柄不同的剑碰撞在一起,屋中大打出手的二人这才看清楚对方的模样。
一模一样的脸,带着些许不同的气质。
面对面时,宛如在照镜子一般。
这下轮到他们两个人傻眼了,甚至都忘记手中的剑还在互相碰撞着,竟然就这麽停在了原地。
“你是谁?”二人同时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困惑。
“你干嘛学我说话?”又是重叠在一起的声音。
鹤春山率先败下阵来,扭头看向沈平芜,轻挑着眉梢似乎在等待着沈平芜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贺春山已经知道是什麽情况了,悄无声息地打量着眼前高大的男人,鹤春山身上的祟气极其显眼,带着强劲的灵力。
珠帘散落满地,碎玉叮当落满盘,发出清脆的声响,沈平芜对上鹤春山的视线,还以为他已经猜到了什麽,刚准备点点头,就听见鹤春山的下一句:
“所以谁是谁的替身?”
沈平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