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门顶端确确实实挂着一盏琉璃铃铛。
只是轻轻拉动那银丝,便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待到青狐女子离开之後,沈平芜将手中的鲛人珠先小心翼翼摆放在柔软的被褥上。
一扭头,就瞧见了靠站在金丝楠木旁的鹤春山。
他的脸正对着自己这个方向,如同真的能瞧见自己一般。
沈平芜想了想,有些好奇地走了过去。
在注意到男人的眸子依旧宛若一潭死水,她还是开口问了问:
“你的眼睛何时会好?”
鹤春山轻轻侧头,安静地看向面前之人,眼前只有一片虚无的黑,“不知道,许是明日许是我死之时。”
动用内力毁了自己的眼睛,并不能靠自身强大的内力恢复,所以鹤春山也不知道何时能够恢复视力。
因为这对他而言,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沈平芜见鹤春山反应淡淡的,自觉无趣,重新回头。
被安置在床褥上的鲛人珠异常乖巧,一动也不动,只是小手时不时会拍一下身侧那层薄膜。
望着那小手小脚的鲛人,沈平芜心终究一软,开口道:“今日你费三万两买下这鲛人珠,钱何时给了百宝楼?”
“而且当初,我问你有没有钱财的时候,你不是说钱财于你而言乃是身外之物吗?”
沈平芜说这话的时候再次回头,眼底隐隐闪着期待的光芒。
倘若魔头真的家财万贯,那就算他被自己灰飞烟灭了,那钱财放着也是放着,不如一并交给自己。
沈平芜越想越觉得自己通情达理。
却不料,鹤春山却勾了勾唇,扣在桌前的手背青筋迸起,脸上挂着轻笑:“谁同你说我有三万两了?”
什麽?
沈平芜睫羽轻颤,接着猛地擡起头看向声音的源头,“你没给钱?!”
这是沈平芜第一反应。
随後,她又面露古怪神色,愤慨地盯着鹤春山:“那你还收了我的全部家当!”
祝遥光从隔壁包间走进来时,听见鹤春山那大胆的一句话也是心头一惊。
可在听清沈平芜那句话的时候,难免莞尔一笑。
不愧是阿芜。
沈平芜不乐意了,如果说鹤春山没想过掏那三万两,她只是心头一惊,觉得大事不妙。
但是要说鹤春山不仅没有打算给那三万两,还把自己的私房钱给全部吞了。
那她可就来劲了。
撸起衣袖就是要与魔头决一死战。
祝遥光通过这几日的相处,也了解到了沈平芜与鹤春山的相处模式,她有些好笑地拉住沈平芜的衣袖。
沈平芜头也不回,将腰间的修剑拔了出来,嘴上还叫嚣着:“魔头,今日我就送你归西!”
祝遥光的手拉住她的衣袖,她的身子则拼命往前冲,那架势可谓是势不可挡。
不知道还以为与对面之人有什麽血海深仇。
季羡看见祝遥光拦着沈平芜,凑上来瞥了一眼:“师姐你拦着干什麽,她没那胆子。”
祝遥光光顾着听季羡说话,一不留神手中拽住沈平芜的衣袖滑落,没有祝遥光拦着的沈平芜往前跑了两步。
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她僵硬地擡起头,就对上魔头那含笑的眼。
鹤春山就这麽站在原地,抿起唇瓣微翘,甚至饶有兴致地双手抱胸,眸光微睨。
祝姐姐怎麽没拽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