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点点头,“是啊,一大——群大爷大妈拿着柴刀木棍喊着友情啊羁绊啊就冲上来了,被我和杰三两下就统统打趴下了。”
他们说话也没有避着两个小孩,她们蹲在荷官坐着的沙发背後面,竖着耳朵听他们讲话。
听见暴打村民,她们两个牵住手对视。
五条悟看看四周,枷场夫人不在这里,他问家入硝子:“硝子,怎麽只有你在带孩子,枷场夫人呢?”
家入硝子指了指楼上,“我和她说了搬家的事情了,虽然还不知道接下来去哪里,但是反正不会继续留在这里就是了,她就先上去收拾东西了。”
闻言,明都说:“那我上去帮忙,杰,你看着点,来人了就出去给他们带路。”她的背包还有富馀的位置,看枷场家一楼的样子就知道她们的东西不少,现在正好帮得上忙。
夏油杰点头应下,在离开仓库之前,他已经派遣了一只咒灵在村口放哨,除了这只以外,他还兼顾着看守村民以及和小孩玩骰子的任务。
他的馀光看了看躲在沙发背後面的两个孩子,看来陪玩这一项可以划去了。
夏油杰没有把荷官收回去,现在两个孩子明显和荷官更熟一点,如果荷官突然消失,未免会让她们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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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明都和枷场由姝就从楼上下来了,两个小豆丁看见妈妈来了,立马从沙发後面站起来跑过去将枷场由姝围住。
夏油杰刚想说些什麽,守在村口的‘眼睛’就传来了影像,辅助监督和警察已经到了。
夏油杰转而说:“警察和法医都到村口了。”
在楼上时,枷场由姝就从明都那里得知地窖的事情了,如今听见夏油杰说得话,她的心微微颤动。
明明马上就要尘埃落定,为何她的大脑充斥着逃避的念头呢?
枷场由姝深呼吸,紧紧牵住两个女儿的手,孩子温热的手心还是给予了她一些力量,“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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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人头攒动,警察记录完现场以後,带着口罩的法医指挥着助手将受害人们的尸体从地窖里带了出来。
埋藏在地底的罪恶终究还是暴露在了阳光之下,作恶者绳之以法,死去的人再也不会回来。
愚昧使无知者举起屠刀,夺走无辜者生命,剜下无辜者血肉以饲养所谓的神明。
咒灵不是神明,它既不能满足村民发财的愿望,也没有庇佑风调雨顺丶来年丰收的能力。
它只是一头豺狼,贪婪地想将一切吞入腹中。如果没有满足它的食欲,那它就只好亲自狩猎,在它的羊圈里挑选一只沉默的羔羊,开膛破肚。
鲜血会滋润它干涸的嗓子,血肉会填满它饥饿的胃袋,它并不庇佑丰收,但它赞美丰收。
眼前所见,皆是它的猎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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枷场由姝如何也不能相信眼前几乎只剩下头颅和骨架的尸体会是她的丈夫。
太惨烈了,在场的警察和法医尽可能地想拦住枷场由姝,但是她实在迫切地想要知道她丈夫的情况,将孩子拜托给了明都他们,不顾阻拦冲进了现场。
枷场由姝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一生之痛,眼睛连眨也不敢眨,她只怕是最後一眼。
那双熟悉的棕色眼睛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平日里总是微笑着的面容尽是斑驳的青紫和令人作呕的蛆虫。
高悬的心终于还是落下了,然後砸得粉身碎骨。
枷场由姝捧着骨灰盒,她恍惚地想,这麽高大的一个人死了以後就只有这麽点重了。
骨灰的馀温传递到她的手心里,仿佛爱人活着时的体温。人死了就什麽都没了,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
葬礼一切从简,枷场晖林葬在了墓地里,他的边上,枷场由姝也买下了,百年之後,她也会安眠在这里。
枷场由姝握进不断啜泣的两个女儿的手,最後回头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已逝的家人仍然和煦地笑着,一如过往美好的回忆。
夜蛾正道在墓园口等待,枷场一家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这件事情涉及到咒术师,中森田太郎尽力周旋,案情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根据村长和其他村民的供词,他们在当天争执过後,在场的村民一起联手活活打死了枷场晖林,分赃了枷场晖林的随身财物,然後在地窖分尸,将骨头上的肉全部剃了下来,供奉给了咒灵。
并且他们交代了从前被杀死的其他受害人的遇难过程,地窖里的累累血迹和作案刀具都证实了他们的供词,证据确凿。
接下来等着他们的是法律的审判和牢狱之灾。
明都告诉夜蛾正道,菜菜子和美美子两姐妹以後也会拥有术式,高专接纳了这一家人,给枷场由姝在高专安排了一份工作。
接下枷场一家会在高专生活,无论如何,夜蛾正道都希望她们能够走向光明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