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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匆匆赶到明都发来的地址,大门紧闭着,见不到一个路人。
他只好闯进了教主演讲的大堂里……
入目是一片灼眼的白光,而後耳朵里听见的是震耳欲聋的掌声。
规模庞大的教堂里容纳了千馀名信奉天元大人的教徒,他们穿着纯白的衣袍,神情狂热又扭曲,双手不停地大力鼓掌。
眼前的一切荒诞都来源于人群之中白发少年怀中抱起的尸体。
夏油杰恍惚地看着这荒诞的一幕,他不禁怀疑自己的记忆,天内理子真的死去了麽……?
他的心中顿时生出愤怒来,他的质问全部哽咽在喉咙里无法诉之与人。
他们到底在高兴些什麽!?这是在杀人啊!!
掌声如雷贯耳,他仿佛听见了三观崩塌的声音。
这群愚蠢的丶麻木的丶该死的家夥,正在为一个无辜少女的死去而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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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混入的贪婪视线正紧盯着夏油杰不放。
再绝望一点,再疯狂一点……
加茂宪伦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不由得赞叹:“这步棋下得实在精妙。”
该走了,再晚恐怕就不好走了……
他突然感到背後一凉,如芒在背,一时间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笃丶笃丶笃……”
是鞋跟踩在硬质地面上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最後竟然在他的身後不远处停下。
加茂宪伦浑身僵硬,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身影,那灼眼的长发几乎成为他的噩梦。
他骤然回头,噩梦成为现实!——几步台阶之外,明都站在高处向他投来蔑视的目光。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黑色的帷幕缓缓落下,隔绝了两方世界,帐外是狂热的信徒在狂欢,帐内是即将结束的因果报应。
头顶高悬的达摩克里斯轰然坠下,他在轰鸣声中听见了自己的死亡预警。
“找到你了。慈悲之羂,救济之索,名头倒是取的冠冕堂皇。”
加茂宪伦瞪大了双眼,为什麽!?为什麽!!?
她是怎麽知道他就是那个施咒者的??!
千年以来唯一一次被人看破真身,巨大的恐慌将他的理智都要冲散。
他张开嘴刚要发出质问,一柄眼熟的刀剑从背後穿透了他的胸膛!!
耳边传来天与暴君的狞笑,“哈哈哈哈……你真是一点记性都不长,你当你是五条悟吗?”
羂索没有坐以待毙,这是加茂宪伦的尸体,远比四年前那个实力微弱的术师要强得多,有加茂家的家传术式赤血操术,他未必没有机会断尾逃生。
被刀剑贯穿的伤口不断涌出血液来,原本滴落到地上的血液仿佛突然活了过来,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沿着刀剑攀援而上向甚尔袭去!
甚尔果断松开了握着无限之刃的手,後撤两步,方才握剑的手传来无法忽视的刺痛,甚尔随意地看了一眼,这点伤他很快就能恢复,“小心,他的血有毒。”
明都了然,“赤血操术?想来这就是加茂宪伦的尸体了吧?”
羂索阴狠地看着明都,连这个都知道了,肯定是天元告诉他们的。
“你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能够看出我术式代价的人寥寥无几,我竟然从不知道还有这种能耐的术士。”
羂索确信自己不会看错的,这个女人出现的两次,视线的落点都在他的额头上,她分明是看见了那条缝合线!
明都取出了寒冰法杖,她慢条斯理地说:“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管别人的闲事,你真是兢兢业业到要感动我了。还是好好去死吧,你这个老不死的渣滓。”
无限之刃掉到了地上,甚尔从丑宝口中取出了释魂刀,再度向羂索袭去!
“赤血操术——百敛·穿血!”
本来必中的攻击被甚尔身前骤然出现的透明屏障尽数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