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诗黎恍然回神,心尖猛跳,她都在想什麽,都想到这麽远了。
白皙的脸乍然透红,她轻轻颔首,对侍应说:“起泡酒。”
梁诗黎知道周晋岱说的对,她也并不喜欢宿醉的感觉,气泡酒度数更低一些,连她都喝不醉,但她还是哼哼唧唧地问:“那你到底拍不拍得出好的照片啊?”
“别忽悠完我之後拍一张我的丑照,然後威胁我。”
周晋岱失笑,英俊的脸上又是无奈又是宠溺,他们的手指还扣在一起,粗粝的指腹忍不住摩挲了一下,是温热细腻的触感,华美灯光下滋生了一些缱绻。
侍应露出一个微笑,识趣地离开。
周晋岱墨玉般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着梁诗黎,脸色倏地变得肃穆,郑重地说:“不会。老婆我永远不会拿什麽照片威胁你。”
梁诗黎抽出手掌在周晋岱面前划了划,莹润水眸眨了眨,有些莫名:“怎麽突然这麽认真?我在开玩笑呀。”
周晋岱的黑眸敛起,矜然的面上没有一点玩笑的意味,微沉的声线落在梁诗黎的耳廓,“老婆,我是认真的。我永远不会做这种事。如果我成为威胁你的那个人,那我真是该死。”
梁诗黎没想到周晋岱的反应那麽大,急得直起身,捂住周晋岱的嘴,幽幽地斥道:“说什麽死不死的,好好的蜜月旅行你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起身的动作碰到桌上的白色瓷具,引起身旁的一些注意,周晋岱绅士地道歉之後,视线重新转回到梁诗黎脸上,此时看着她恼火的面庞也觉得异常可爱,强韧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咽了咽唇,平素冷静的声线里竟然带了些颤意,“老婆,你是不是开始在乎我了?”
他把姿态放得极低,只要梁诗黎的一句在乎,晦暗的天空能够立刻绽放出光芒,如同黑夜中行走了太久的旅人最为期待的一束亮光。
梁诗黎托着腮,嘟了嘟唇,没好气地说:“你要是留下我一个人,那我就带着你的财産改嫁。想要和我结婚的人能从京城排到港岛,我在乎你做什麽?”
亏她刚刚竟然还觉得周晋岱会是一个好父亲,他就想到些有的没的,脑子像是进了太平洋的水撑了一般,真是稀里糊涂。
她才不要在乎他!
那张明艳的脸上还有残留的红霞,周晋岱明明知道梁诗黎说的是气话,心脏还是猛地一缩,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只是想向梁诗黎证明他绝对不会用任何事情威胁梁诗黎,更别提拿所谓的照片,这从不符合他的处事原则,更何况那人是梁诗黎。
他知道说永远太过傲慢,可在他心里真的永远都不会伤害梁诗黎。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他的心脏都差点停止。
他只是太急着向她解释,才会忽略了在港岛说“死”这样的字眼非常不吉利,是不能够说的。
更何况在他们蜜月的时候,这样重要而且浪漫的时刻。
周晋岱的道歉非常迅速而且真挚。
“对不起,老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会一直陪着你,长长久久。我们会长命百岁,子孙满堂。”
梁诗黎眉尖猝然跳了下,水泠泠的眸光飘过去,哼了声:“谁要和你子孙满堂,你想得倒美。”
虽说答应了梁诗黎想什麽时候生就什麽时候生,不生也可以。但周晋岱也曾畅想过如果他和梁诗黎有了孩子会是怎样的情形。
不管是男孩女孩,他都会亲自教导,将他所学所经历的全都教给孩子。如果是男孩,他会稍微严厉一些。如果是女孩,应该会很像梁诗黎,他一定舍不得说什麽重话,只会宠着女儿。
但他最宠最爱的永远是梁诗黎,他还会教孩子向他一样爱护他们的妈妈,永远尊敬她宠她爱她。
周晋岱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很健康,家族里没有任何遗传史,每半年都会进行一次体检,他每天都会在专业教练的指导下进行锻炼,不出意外,他会很长寿。
梁诗黎说的带着财産改嫁在现实状态下根本不可能存在,但他的手心还是冒了汗,只要一想到她说的话有万分之一存在的可能性,他就不可遏制地感到痛苦与恐慌。
他的脑子里不可避免地想到梁诗黎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的画面,他们会牵着手,会拥抱会亲吻,甚至。。。。。。
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他的指骨用力地攥紧掌心,眼眸里藏着波涛汹涌的大海,随时会席卷起一片巨大的海浪。
梁诗黎不知道周晋岱为什麽沉默,睨了他一眼,带着几分警告,“你说过的,生育权在我。”
“是的,老婆,我答应过你。”
他修长的手臂越过餐桌,捏住梁诗黎柔软的掌心,她挣扎了下也不好太用力,便被周晋岱的整个手掌牢牢握住。
感受到手掌下柔腻的肌肤和真实跳跃的温度,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老婆你原谅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