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两个家族的联姻并非她一个人所能改变,她不能离婚,只能死守着曾经幻彩的靡梦,到最後她的梦也醒了,她开始变成和周华润一样的人,好像互相攀比一样,他找多少个女明星,她就找多少个男明星。
有时半夜醒转,她都觉得荒唐。
她知道他们的婚姻已经彻底烂了。
如今望着梁诗黎像是看到了那时候的自己,既怀念又期待,期待这个女孩子会比自己过得幸福,至少保留她现在的模样就很好,还会脸红发慌,朝气蓬勃。
梁诗黎:“不用客气,您喜欢就好。”
依旧是细雨,风却不小,残卷着雨带来潮湿的气息。
周晋岱修长的手拿着一把长柄黑伞,伫立在廊下,身形挺拔,听到动静往後回头,见到是她,唇角挂上一抹淡弧,缓声说:“老婆,我来接你回家。”
撞上他那双深邃的黑眸,仿佛撞进无尽的漩涡里,梁诗黎下意识咽了咽嗓子,长睫翕动,清软的音色在渐黑的天色里多了几分缱绻的气息,“回家吧,怎麽不在里面等我?”
“外面安静。”
周晋岱不太想打扰她们,还是经理见到了前几日老板的贵宾,自作主张去报告周夫人的。
雨伞“砰”的一声打开,伞柄是一只银色狮子的头颅,周晋岱握住梁诗黎的手,他掌心的热度传递过来,梁诗黎往他那边靠了靠,反手握住他宽厚的手掌,十指交接,昳丽娇艳的脸上染上一抹胭脂红,在黑压压的天气里看不太清。
雨夜灯晖下,梁诗黎一擡眸就能望见周晋岱过分有棱角的侧脸,他正专心致志地将伞往她那边挪,没几步的距离,他的西装便沾了湿润的光。
“先生,太太!”
车就停在不远处,刘叔赶忙撑起伞为他们打开车门。
黑色车身隔绝外界的细雨霏霏,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声响起。
梁诗黎和周晋岱对望一眼,她的高跟鞋和周晋岱锃亮的牛津皮鞋都沾了一丝雨水,溅落在纯色的羊毛毯上,周晋岱的肩角落了雨,他斯文优雅地脱去西装外套,露出缎面衬衫下精壮的身材。
梁诗黎目光微顿,几秒後才眨了眨眼睛,她纤长的眼睫上也沾了一些潮湿的雾气,瞳孔在暗色中更明亮,嗓音温软:“谢谢你来接我。”
她是自己开车来的,她可以向周夫人要把雨伞自己开车回家。若是她懒得开车,也可以致电家里的司机来接。
在她身边从未有周晋岱存在的时候,无数个下雨天她都是这样做的。
今天的雨并不大,比之从前也并不特别。
但她的心境好像不一样了。
梁诗黎为这改变而感到瞬间的茫然,周晋岱却忽然将她抱起,只半秒或是连半秒的时间都没有,她便习惯性地伏在他的胸膛,声线有些惫懒,“蒋志禹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周晋岱“嗯”了一声,骨节分明的腕骨擡起,圈着梁诗黎,感受指腹下的柔软,清涧的嗓音落下,“毕竟我不知道太太今天在哪里聚会。”
语句中若有所指。
分明是在埋怨她不告诉他,要让他从外人口中得知。
梁诗黎将头埋得更深,能够听见他心脏有力的跳动和不疾不缓的呼吸,环上他劲瘦有力的腰,轻软尾音落得很轻,“那你还不是找到我了。”
娇软的声音在黑暗的空间中滋长了几分旖旎。
周晋岱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蝴蝶骨,心脏猛地一跃升到半空,身体绷得笔直,大脑好似进入另一个境地,既是虚空的幻境又是最真实的欲望,声线竟还似平常,“今天开心吗?”
梁诗黎抱得更紧,她想和周晋岱说刚开始的时候并不开心,妈咪和姐姐都没来,很不给她面子。其他人虽然不说,但都是聪明人哪有不懂的。
後来她好像慢慢释然了,毕竟她去群菁会的目的并不是看到她们,她只需要达成自己的目的便好。
可等见到周晋岱就彻底忘了之前的伤心,好像她空乏的心脏全都被他填满了。
可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出下半段内容,便在他的胸膛扭阿扭,一缕黑色的发丝跟着乱晃,声线有些飘忽,“还行吧,和没结婚之前的那些聚会一样呀,就是吃吃喝喝玩玩。”
说到一半,梁诗黎倏地不动了,下意识地抿了抿唇,隔了几秒才慢慢啓唇:“周晋岱,你。。。。。。”
周晋岱轻叹了一口气,他的喉结滚了滚,眼眸邃暗,声音很哑,“对不起,老婆我没忍住。”
梁诗黎从周晋岱怀里缓缓探出头,水泠泠的眸子眨了眨,尾音很轻地说:“那,要不要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