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成。”
“我喊你起床,睡吧,晚安。”
“晚安。”
天气晴朗,郁郁葱葱的风景一掠而过。
周父和周母确实是非常好说话的人。
周父听梁诗黎喊了句“爸爸”之後,微微颔首,递给她一个红包,又对周晋岱说:“好好对诗黎。”
最初他并不太认可周晋岱和梁诗黎的婚事,周晋岱是周家长子,他一直对周晋岱寄予厚望,这些年他也从未让他失望过。自从周晋彦离家出走,整个周家都需要周晋岱挑起重任,他是周家的领导者,肩负着家族事业,他的婚事更需要慎重再慎重。
在周父心里,周晋岱应该娶一个京城的名门闺秀,对方家世既要匹配,心智与事业也要配得上周晋岱。
梁诗黎的家世极好,只是最近才接触家族事务,上头还有个姐姐,与周晋岱说不上是最合适的。
周夫人喜欢梁诗黎,周晋岱的态度又极为强硬,他才同意。
如今听到梁诗黎喊他“爸爸”,一时感触十分深,只是一向内敛面上并没有什麽显露。
周夫人对梁诗黎向来亲切,梁诗黎的一声“妈妈”话音刚落,她的双眼便濡湿了,“早就想听你唤我一声妈妈。”
她从身後佣人手中拿出雕刻精美的匣子,温柔地笑着,“我结婚时,母亲给我的一套首饰,现在给你。”
绒布内衬里耀眼夺目的颈链由几十颗星形切割钻石和圆钻交错点缀而成,既有错落感又完美契合在了一起,主钻更是一颗夸张的56克拉粉钻。
梁诗黎迟缓地眨了眨眼睛,她知道周夫人在这样的日子里拿出来的珠宝一定很珍重,不是金钱上的价值,而是对周夫人有不一样的意义。
她一时感到受宠若惊,在周晋岱的点头中才慢慢接过匣子,道了声谢。
相比昨日繁琐精致的妆容,梁诗黎今日的妆容十分清淡,虽难掩容貌的旖丽,还是能看出一些疲态。
周夫人:“等会准备做些什麽?”
梁诗黎乖顺地答:“下午去趟公司。”
周父和周夫人同时愣了下,周夫人心疼地拉过梁诗黎的手,不太赞同却没说什麽劝阻的话。
“别太累了。”
周夫人是自由式教育,不大会干涉孩子的决定,只希望孩子们都开开心心的。
周父则不同,他的概念里权利与义务并存,享受了家族带来的财富地位就应该为家族奉献,他曾是如此,如今他的孩子也应是如此,抿了口茶,对梁诗黎的态度很满意,“知人善用方能如臂使指,骆蕴和不错,有什麽不明白或有需要就找我和晋岱。”
梁诗黎音色轻软,谈事情的时候很认真,“这次的新项目,骆总出了很大力。”
周夫人飞了周父一眼,低声说:“你现在诸事不管,找你干什麽?诗黎找晋岱就够了,别打扰小夫妻。”
周父闻言干笑了两声,他现在的生活很恣意,自从周晋岱接管家族事务以来,他只需要和老友喝茶打高尔夫,其馀时间全都用来陪老婆便好,确实许久没有关心公司。
他把头侧向周夫人,“老婆说的都对。”
他们声音压得虽低,断断续续还是能听个大概,梁诗黎终于明白周晋岱听老婆的家风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了,擡眼瞥了周晋岱一眼又垂下眸,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她从未感受过这样的家庭氛围,彼此可以安静地对话,也不必非要谈什麽实质性的内容,家人之间没有任何攻击性。
原本对她有些遥远的东西,如今却轻而易举地得到了。这种感觉很陌生。
周晋岱听着父母闲聊,视线一动不动地凝着梁诗黎,黑眸如漆流转落在她纤长雪白的脖颈,想起了今早她边遮掩脖上的痕迹边抱怨他,有种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妩媚,到最後重新又遮掩了一遍,两人连早饭都没吃。
许是意识到这对新婚情侣陷入了沉默,周夫人轻咳一声:“蜜月准备好去哪里了吗?”
茶杯轻落,与桌面碰撞带来极轻的闷声,周晋岱答:“等京城婚宴过後就去威尼斯。到时麻烦父亲看顾几天公司。”
一切都在正轨,周晋岱手下几个高管做事很踏实,周父微微颔首,“知道了,这段日子我让晋彦跟着学着些。”
又闲聊几句後,周晋岱便提出离开。
周夫人也不想拘着这对新婚夫妇,意味深长地看着儿子,“不许欺负诗黎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