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晋岱显然没想到梁诗黎的思维能够发散到这样远,还静静等着她的回答。他这长身直立静默等待的模样竟有几分可怜相,梁诗黎白皙的脸微微仰起,声线绵软好听,“那以後你的衣饰搭配全都交给我。”
周晋岱的心思得逞,长眸微敛,若有若无的笑音落下,“先谢谢老婆。”
这样梁诗黎总不能再和他分居。
她答应了要负责他的每日搭配。
“咕噜。”
很浅的一道声音打破了两人各自的遐思。
梁诗黎捂了下肚子,脸唰得透红。
周晋岱没有笑话梁诗黎,反而怕她不好意思,很快背过身去,温淡的声音传来:“不好意思,我扯得太远。”
他拎起蒋志禹送来的食材,拿到开放式厨房。
看他这模样,是准备自己下厨?
梁诗黎从小到大被梁家的厨师喂食惯了,连去牛津念书,梁正业都送去了两个厨师。她以为周晋岱这样的家世一定也是如此,如今看他熟练的样子倒是起了几分惊奇,饶有兴致地望着周晋岱。
周晋岱慢条斯理地脱去西装外套,又将领带卸下,松了松领口,露出洁白又锋利的锁骨,矜贵中无端又带了几分性感。
他拿出一块莓果提拉米苏,递给梁诗黎,“先填填肚子。我很快就好。”
黑虎虾都是开背去过虾线的,他只需要烤一下,再煎个牛排就行,有时工作到半夜,他不想麻烦便自己做了,虽比不上家里的厨师也算可以入口。
梁诗黎接过提拉米苏,入口即化的口感,微苦中带着的甜,她弯了弯唇角,很自然地说:“给你吃。”
递到周晋岱唇边才反应过来,她的动作太过丝滑流畅,没有更换餐具,这是极大的不礼貌。
她眨了眨眼,解释:“抱歉,只是想到你也还没吃饭,厨房的餐具在哪,我去拿。”
周晋岱在她的视线里笑了笑,然後—
一口吞下了提拉米苏,说:“好吃,很甜。”
梁诗黎会关心他饿不饿,这说明在她心里慢慢有了他的位置。这很好,比甜品更甜。
他很有礼貌地道谢:“谢谢老婆想到我还没吃饭。”
梁诗黎在他的笑容里腾地升起潮红,垂下了眸。到底是谁传的“周晋岱为人冷酷无情,世界里只有工作”,他明明很会说话,说得她一愣一愣。
还有他之前说的那些情话,让她只能装作没听见,不能细想,一细想体温就会升高。
周晋岱微不可察地舔了舔唇,黑眸注视着梁诗黎徒然发烫的脸颊,白里透红很漂亮,轻缓又温柔地问:“太太,我嘴唇上有点脏,你能帮我擦一下吗?”
梁诗黎蓦然擡眸,仔细能看出周晋岱薄唇上粘了些可可粉,看着他略带苦恼的样子,她倏地笑了出来,声线里带着微颤的笑意,“我去拿湿巾,你放在哪里了?”
清涧如清泉潺潺的声音徐徐传来:“客厅桌上找一下,没有的话,大概在柜子里。”
柜子里收拾得整整齐齐,梁诗黎很快拿着整包湿巾返回,周晋岱回身看她,两只手都拿着东西,他深邃的眸子里泛着笑意,坦然大方地说:“老婆,我不方便,你帮我擦一下。”
梁诗黎瞳孔颤了颤,深吸了一口气。又恍然觉得这样的自己太好笑,这是自己刚领过证的老公,红本还在包里好好放着,给他擦一下嘴怎麽了。
亲都亲过了。
她的水瞳在灯光下更潋滟明亮,白皙的指骨拿出一片湿巾,带了几分拘谨地覆上周晋岱的唇,很轻柔地擦拭,可是可可粉有些难擦和看不清,梁诗黎只好就着光线又凑近了几分。
太近了,周晋岱的唇很薄,唇形很好看,唇边有点点透明的绒毛,这人长得好看,连嘴唇都透着性感和旖旎。
梁诗黎为自己天马行空毫无边际的想法感到羞怯,她的脸上蔓延出一股热意,瞳孔不知道往哪儿放,如蝶翼般的细密睫毛翕动,像是要化作蝴蝶飞走一般。
她的心跳得厉害,开始後悔答应周晋岱。
与他的接触就像是饮了毒酒,偏偏没有即时的解药,解药只能在发作时给,这次有用,下次还需要,竟是慢性毒药。
不知何时起,周晋岱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他的掌心抵着梁诗黎的腰肢,明明隔着衣物却异常滚烫。
沉邃的眼里划过一丝光亮,如黝黑天空下划过的流星,绚丽烟花陡然绽放。
他的嗓音暗哑:
“老婆,我好像真的发烧了。”
梁诗黎的心跟着缩紧。
异常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