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
子钰看着人牲中箭消失在了视野中。她摆摆手,第一列死士奋力一跃,没能跨过,跌落天涧消失在了冰川里。子钰心中有数,轻轻趴在自己的马身上,摸了摸它的头顶,这是战士的宿命。
“跟紧我。”
子钰双手持箭,一面助跑到崖前一面用箭矢扎马肚子,马拼死向前一跃,离崖一步之遥,子钰一蹬扒住了崖边,马则跌落进冰川消失不见,她奋力沿着崖边爬了上去。
後面几个死士也学着子钰跟了上来。损兵折将过半,他们也走进了阿毛的部落。
阿毛的妻儿躲在洞穴里多日,没有吃喝只是最好挨的苦楚,村里的血腥味吸引了周边的野兽,母子两人夜不敢寐互相守护着抵抗野兽的侵袭。
“妈妈,你听有小娃娃的哭声。”
阿毛的妻子也听到了,这个幸存下来的孩子是不是躲过了这次掠夺,这是同族人的孩子,就算冒着危险,阿毛的妻子也要去救,就算没有东西吃,阿毛的妻子也愿意用自己的血去喂。
母子二人合力将阿毛掩盖在洞口的遮蔽推开了。
眼前是两个像死神一样的黑袍人,他们一个手里抱着一只小猫,小猫凄厉的哭声如同婴孩,另一个拿着他们母子看不懂的武器很快将两人制伏。
接着中了箭的阿毛飞奔回来,两个死士掌握着他妻儿的命,不费吹灰之力将阿毛也绑在了树上。
没过多久公主的人马到了。
子钰满意的收网,幸存的死士都会得到巨大的赏赐,这是黄金家族的风格,罚得人心惊,赏得人眼红。陛下会对阿毛这样敏捷聪慧的人牲很亲睐,在大邑的信仰中人牲越强壮越智慧祭祀的效果会更好,如果在施以极刑,那更是一种强大喜庆的吉兆,子钰对阿毛说:“你乖乖跟我们走,你的妻儿我不会动。”
阿毛没有选择,他只能和家人度过这最後一点时光。
子钰知道追这个人牲已经让大家累脱力了,打算稍作修整在回去。阿毛已经被抓住,这附近的部落在监军屠村那一次就扫荡干净了,可她也丝毫不敢放松,依旧派人放哨。
高处放哨的人看到一个人以超出常人的速度沿着脚印向这边飞奔而来,盯哨的死士一面拉弓瞄准,一面向同伴发出信号。子钰得了信亲自来看,人已可以看清,只见景异往日束的一丝不茍的头发散乱在身後,干净飘逸的衣服满是血污,破败不堪,脚上的鞋因为沤着泥都看不清还在不在。
子钰打了手势让手下放行景异进来,景异走近,大家看清他的脸才发现他的脸因为受伤已经肿一块青一块嘴唇发白,他身形有些晃,似乎眼睛也有些发散,他看到死士绑着的阿毛一家人径直走了过去。
景异常在公主身边行走,又是最温润的公子,死士们对他都很熟悉,看他如此仓皇如丧家之犬都很诧异,就在衆目睽睽的错愕之中,景异已经抽出死士的刀砍向了阿毛的妻子和孩子,母子两倒在了血泊中,当景异在向阿毛砍去的时候,子钰最先反应过来,陀螺将景异的刀振开。
“你疯了!”子钰呵斥道。这是到目前为止最令她感到出乎意料的事。
同样疯了的还有看着妻儿死在眼前的阿毛,他开始发狂发怒嘶吼起来,从怀里掏出无邪给他的那把小巧的七孔笛拼命的吹了起来,几个死士将他按住却抢不来他的七孔笛,断断续续的吹着。
景异继续要去抢刀被子钰一脚踢开,掐住他的脖子质问道:“你要干什麽?在不住手我就杀了你。”
“公主这个人牲是个妖孽,杀了他,杀了他为铮铮报仇。”
“铮铮人呢?”
“铮铮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