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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酸涩 终究意难平（第3页）

但当局者迷的覃窈，忽然间想起了些别的：如果她故意选错花，是不是便证明与皇帝无缘，那样，是不是便可从这样“苦”的未来里，脱离？

从她一动不动丶一言不发的状态里，看出她的犹豫，容凛桃花眼微眯，嗓音沉了下去，“秦大姑娘。”

覃窈猛然清醒过来。她不能丶不该故意选错花。

他说过，她这辈子都是他的；而她也答应了，做宫里的贵人。

覃窈下意识擡头，看到皇帝幽深的眼眸深处，除了冰冷威严，还有一线紧绷，好似她一旦选错，他这紧绷的线，便会寸寸崩塌，再无法复原。

覃窈垂下头，“臣女……无须去花园，因为此时，花园里没有陛下最喜欢的花。陛下，最喜欢牡丹。”

高坐的皇帝神情一松，浅浅露出点笑：她还记得；也终于，主动选了他一次。

只是那片刻的犹豫，终究令人意难平。

“你怎麽知道？”安阳郡主有些奇怪，也有些佩服，没想到覃窈当真知晓——皇帝与覃窈是旧相识的事，因皇帝未曾声张，于是太皇太後也对此保密，除了慈宁宫丶忠王妃丶平乐公主，连安阳郡主都不知道。

覃窈镇定道，“因为郡主举办牡丹宴那一日，陛下也去了，想必亦是去赏花。”

“哦——”安阳想起来了，虽那日凛哥哥不是去赏花，但覃窈能歪打正着，即便算不得聪敏，至少运气好丶细心。

容凛笑道，“秦大姑娘答对了，既确实与朕有缘，便收入後宫罢。”

他略一沉吟，“便封你为贵人，赐住长乐宫安乐殿，如何？”

太皇太後颔首，这个封赏十分合适，只怕连她最严肃拘谨的女儿平乐，都挑不出错。

今日的贵人，未必不会是明日的贤妃，乃至皇後。

忠王妃笑而不语，只安阳微微奇怪：皇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麽药？

覃窈这位会才明白，原来“贵人”还是个封号丶位分。几人的住处，只有她的，在宫後面加了一个“殿”，她一时也分不清有何区别。

一切都按照容凛所说的话进展，覃窈叩首，“臣女，多谢陛下。”

覃窈的事完毕，皇帝又看向太皇太後，“皇祖母，孙儿还有一事，想向您请示。”

太皇太後慈爱一笑，“何事你说罢。”

容凛看了眼他身後。覃窈亦看了过去，跟随皇帝的宫人大多自觉站去了侧殿的檐下，只近身伺候的福安与云华，跟在了皇帝身後。

皇帝看的是云华，云华默契地站了出来，

皇帝朝太皇太後笑道，“云华多年服侍孙儿，体贴周到，忠心耿耿。今日孙儿既扩充後宫，便也想封她一个婕妤，皇祖母以为如何？”

云华是太皇太後调丶教出的人，确实聪明丶干练，本就是太和宫的一等女官，赐三品婕妤也合情合理。

太皇太後笑道，“皇上决定了，便按你的来。”

皇帝看向云华，温和笑道，“以後，你住寿安宫。”

云华恭顺地跪伏于地，娇面含笑，“奴婢多谢皇上丶太皇太後恩典。”

容凛看向覃窈，覃窈又垂下了螓首。

“已选了四人，够了。”皇帝站起身，同女眷们告辞，而後威仪从容地，从衆人面前经过。

出了慈宁宫，皇帝坐上步辇，擡头看了会儿九龙伞上华丽的纹路，忽然道，“今日之事，秦大姑娘懵懂，你去解释一二。”

他是想对她狠心一些的，终归，看不得她受伤的眼神。

福安本亦步亦趋跟着步辇，闻言弓身笑道，“奴才遵旨。”

皇帝又冷声提醒，“什麽该说什麽不该说，应当无需朕教你。”

福安忙道，“奴才知道。”绝对不说他是领了皇帝命令，只说是他自作主张。

福安走後，皇帝又吩咐另一个宫人，“请秦三姑娘至御花园，便说，朕欲与她探讨音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