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睿泽回房时,宋攸宁果然已经睡着了,他微微松口气,庆幸自己时间把握得不错。房间还点着灯,他知道这是宋攸宁为他留的,心下自是熨帖。桌上新增了几张纸,他拿起一看,那画上画着两个小人,身着喜服,虽不甚写实,却是传神可爱。另外几张,是老虎、小猫等动物,寥寥数笔,甚是讨喜。他转头看向床上的宋攸宁,眼神柔和得他自己都未现。
沈睿泽进门前已经洗漱过了,脱衣后便轻轻躺上床,今夜的他,内心很是不平静,看书时还多次走神,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旁边的人儿传来阵阵幽香,往日不觉得有什么,今夜却让他很不自在,他捏捏眉心,内心开始默念今夜背的内容。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终于有了些睡意,旁边的人却忽然动了,脑袋在他肩上蹭了蹭,手伸向他的胸膛,一条腿也搭在了他的腿间,身上的人还在蹭,他僵得一动不动,有一瞬间连呼吸都停止了。过了片刻,宋攸宁像是找到了满意的位置,终于不再乱蹭,他僵硬的身体才慢慢放松。过了片刻,他轻轻挪了挪腿,想避开那尴尬的位置,身上的人似是不满,轻轻哼了哼,他一惊,屏住呼吸,不敢再动。还好身上的人并没有醒,呼吸依旧平稳。他僵了好一会儿,身体才慢慢放松。刚才的睡意已经跑到九霄云外,他皱皱眉,又继续默念刚才的内容。
他这娘子睡相不好,他已不是第一次体会了。怎么今夜却觉得格外难熬。
天微微亮时,沈母轻轻敲他们的房门,“睿泽。”声音压得很低。
“娘,儿子这就起了。”沈睿泽捏捏眉心,脑袋却还不甚清醒。昨夜他背了大半夜的经典着作,却仍毫无睡意,虽闭着眼,脑袋却是格外清醒,直到天光渐白,他才恍惚睡去。今日他们要到县城,与岳父商议那分成之事,自是要早起的。不敢再耽搁时间,他轻轻抬起宋攸宁的身体,欲将自己挪出来,呼吸都压着,动作格外小心。宋攸宁似是被他弄得不舒服,哼了哼,翻了个身,面朝另一侧去了。沈睿泽松了一口气,连忙轻手轻脚的爬起,生怕在床前吵醒宋攸宁,抱着衣物站在桌前才敢穿。
出门时,宋母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她这儿子自小就知节守礼,今日晚起不说,竟是连头都未梳就出来了。
沈睿泽避开他娘的眼神,满脸尴尬,不敢多说,“娘,儿子先去洗漱。”转身都有些仓惶。
等沈睿泽盥洗好来吃早食时,沈家众人看他的眼神更是让他无所适从。
“三叔,你今日怎的起那么晚?”今日沈老大要和沈父他们去宋家商量分成之事,昨晚便安排大娃陪他娘去码头卖包子。
“你是最后一个起床的哦!”大娃有些得意,往常这种时候,他都是起得最晚那个,今日连他都洗漱好了,三叔竟还没起。
“三叔昨夜睡得晚,今早便起晚了。”沈睿泽这话一出,沈家众人看他的眼神更诡异了。
“我昨夜回房后想起夫子安排的课业还未完成,便连夜将它做完,这才睡晚了。”沈睿泽又补充道。
房间安静得落针可闻,无人应声,沈睿泽更觉不妥。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更像是欲盖弥彰。
聪慧如他,顷刻间便看出众人眼神越不对,耳朵直泛热意。他这两日算是把前面十年的脸都丢尽了。
“咳咳……”沈父清了清嗓子,“睿泽坐下吃早食吧,课业虽重要,但身体也同样关键……还是要多加注意。”
听到这话,沈老大兄弟对视一眼,挑了挑眉,竟是强忍笑意,身体都在微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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