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突然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一样,我看到老头的那一瞬间急忙捏紧了小木人。
“解释一下吧,川椒?”他神色复杂看着我:“或者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颤巍巍说了声:“师父,您老人家什么时候现的?”
“每年的七月初一夜里,我都会检查一下你们有没有安稳睡觉。前天夜里我现了你从床上起来去了林子里,第三天了,我想看看你想干什么。”他说。
我恍然大悟,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其实已经被现了。
“如果你不能解释明白,我只能带你去附近道观里了,你把川椒递给我。”他伸出手来看着我,眼神非常坚决,仿佛只要我说错一个字就会被他按住。
我有些无奈,将手中的小木人递给了他并叮嘱他不要弄掉后面的符纸。
“不然让川椒自己和您说吧,想必刚刚您也听到了川椒的声音。”我摊开手,低头站在了一旁。
川椒立马用着稚嫩的声线给老头讲述了这段时间她的经历以及我的做法。
“姑且相信这件事是真的,你又是什么来历?”他的眼神里还是带着疑问。
我的来历全部解释起来的话今天一个晚上都无法说完,只能挑着简单的经历来讲,具体包括了我的身世,如何被师父他们养着长大的,怎么踏上修行之路的,如何下山的,下山后的经历,以及如何被玄雷劈碎重新生长的,最后是为什么我来到这里的。
他听得入迷,点了点头。
“按照你这样说来,这里倒是和你不是一方世界,你既是修行之人,应当知道如何脱身?”他看向我说,眼里少了几分怀疑。
我有些羞愧难当:“我也不知道如何脱身,都是匆匆来又匆匆走。”
“既然如此,那暂时也只能这样了,”他捋了捋胡子,“我这小徒儿的事情你的把握可大?”
我点点头:“刚刚检查了一下,小川椒的魂魄已经稳定下来了,只需要等一段时间带出谷后去城隍庙找接引就行了。”
“为何这样麻烦呢?”他又问。
“这谷里有古怪,人死以后魂魄会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像有一道屏障一般,你们轻易感觉不出来,但是长年累月会有阴气聚集,”说到这里我指了指古战场的方向,“那边交战的士兵大概就是受了这个影响,一直无法脱身,又感受不到时间的变化,一直以为还在作战,只能长年累月地重复着当年的行为。”
“也是一帮可怜人!”他叹了口气。
“等带了小川椒去了城隍庙,我会上表本地城隍爷,报告一下此间的情况,待这些士兵认清现实后,协助他们轮回。”我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他们是可怜人的观点。
“这些会对孩子们的身体有影响吗?”他追问道。
“您和师兄师姐们身上都带着些阴气,索性还不多,平时会有些小病痛,但不至于影响神志,后续驱一驱就好了。”我说着让他不必担心。
“你现在能看得出来这谷里的古怪在哪里吗?”他看了看周围,眼底有些不安。
我摇摇头说道:“我还需要体内攒些修为再逐一检查这谷里的一草一木,现在无法看出来。”
“既然如此,那以后的日子你就好好作为川椒活着吧!”他嗓音逐渐嘶哑,“这个木人就先放在我房中吧,省的其他孩子起疑,到了日子我带你出去。”
我想了想也是,总藏在被子里也不是个事,这最后的日子也能让他们好好道个别。
将木盒打开,接过了木人将它放在了盒子中央,掐诀念了段固魂咒,又将银针扎回了原来的位置,把盒子关上递给了老头。
老头摸着盒子眼底露着心疼:“这银针扎下去她会感觉到疼吗?”
“结合您给我的笔记和我学过的术法,这针扎下去主要是充当了一个锁的作用,是为了让她的魂魄稳定,扎的那会儿会有一丁点疼,等过些日子就不用再扎了。”我想了想说:“您不信可以问问川椒。”
说完伸手打开了盒盖。
“师父,她说的真的,就像虫子咬了一下,其他时候都觉得浑身暖暖的。”小川椒立马出声解释。
老头眼含心疼看着木人道:“那就好,那就好!”
聊到这里我打了个哈欠,连续这么多天,真的是太困了。
想到我这还在长身体,老头赶了我回房去睡觉。
往房子走,没忍住回头看。
老头还站在原地,佝偻着背,一只手抱着盒子,一只手抹着眼泪,张着嘴无声地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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