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玉软声:“好!”
四个孩子齐齐背上自个的书袋,互相比较跑着玩闹了一大圈,对比谁的书袋上的图案更生动好看。
最後还是林老婆子板了脸,让赶紧准备去学堂,几个娃子们才安分下来。
宋三郎也早早起床收拾,准备去县里报名参加府试。
虽然历经了一场霜灾大难,考生人数也丝毫不少,据说负责登记科考报名信息的署礼房外日日都人山人海,一些世家大族甚至清了整条街,就为了让家族中的适龄小子安稳报名。
宋三郎再次检查了要带的东西,再三确认无误後,才拉开门对宋老汉道:“爹,都准备好了。”
宋老汉点头,林老婆子知道三郎要去报名科考,这样重要的事,不免担忧地多问两句,“三郎,再多检查几遍,可别落下什麽重要的东西了。”
宋三郎道:“娘,放心吧。”
“我已经和林安约好了一起去报名,定会万无一失的。”
林老婆子欣慰点头,“那便好!”
宋大郎也开口说:“等会我先送几个娃子去学堂,再送三郎去县里头报名,早些报完也能安心些。”
一家人欣慰,看着牛车缓缓上路,几个孩子如同往日那般趴在板车的边缘说说笑笑,载着全家人的希望往日出的方向去。
宋大郎先将四个娃子送到社学。孙夫子早早就在社学门口等着了,搬来一张桌子,示意将昨日布置的课业交出,才能进学堂。
这回四个孩子都写了课业,骄傲将课业放到桌子上,向着宋大郎招了招手,蹦跳进学堂找各自的小夥伴玩去了。
宋大郎看他们那急匆匆的背影,讪笑两声,“这些臭小子。”
这才继续驾着牛车往县城赶去。
来到署礼房时人还不算多,都是来这看热闹的。
宋三郎一下牛车,就看到林安和另外三名也要报名的学子。
几个互相拱手行礼,林安向宋三郎介绍另外三人,爽朗笑着:“都是我老家那边的学子,也算知根知底,此次前来也是要报名府试的。”
三人各自报了名讳,宋三郎一一拱手作揖,也将自己名讳说出,几人寒暄了好一阵,这才一齐进署礼房报名。
大顺朝对科考非常重视,对违纪作弊的行为处理十分严厉。就连最基本的报名,都要至少五人一同保结。保证没有:冒籍,匿丧,冒名顶替,出身清白,不是娼优皂隶之孙。方可正常科举考试。
若是一人违纪落水,其馀四人也要同等处罚,严重者斩首都有可能,因此保结也须得找知根知底的人。
林安他甚是熟悉,方才与另外三人谈论下来,满是君子风度,又是林安找来的,宋三郎也放下心。
宋大郎笑着看几人一同进去报名,在外等候。
一个矮小的妇人凑上前来,笑得满脸褶皱,身前还挂着一个小簸箕,摆满了五颜六色的香囊。
她道:“公子家中今年可有人要科考?买一个吧,幸运香囊,博个好彩头,保准高中!”
宋大郎看了看,“多少钱一个?”
老妇人见他有心问价,笑容更灿烂。
打量了宋大郎的穿着,伸出一根手指头道:“不贵,一两银子一个,这都是老婆子去寺庙里求大师保佑过的幸运香囊,灵着哩!”
“不瞒你说,去年那个姓杨的秀才老爷,听说过不?就是买了我的香囊,得仙祖保佑,降下恩赐,这才高中的。听说他先前考了好几次都落榜呢!”
宋大郎一听一两银子,瞬间收回目光,摆着手道:“买不起,太贵了。”
老妇人不死心,凑上来:“博个好彩头也好啊,兴许你家学子就差这点气运就能高中了呢,一本万利的好生意啊!”
“说了我不需要。”宋大郎转过身,来到牛车的另一边继续等待。
一两银子一个破香囊,秀儿知道了不得揪着他的耳朵大骂败家。
自家媳妇的绣品镇上的绣庄都抢着要,但一块绣好的料子也才百来文钱,还得没日没夜赶工,傻子才会拿一两银子来买这种边角料制成的香囊。
老妇人面色耷拉下来,不再对他好脸色,“你到底买不买!”
宋大郎皱着眉头,上牛车就要走。
老妇人顺势往牛车上一磕,簸箕里的香囊散落一地,“哎哟!撞到人了!我这腿没知觉了,哎哟腿断了啊……赔钱!赔钱!”
宋大郎扭过头,面色沉沉:“分明是你故意撞上来的,我不买你的香囊,就想要逼人买是吧。”
老妇人只是继续哎哟哎哟叫唤着,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