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南山寺她是唯一的解药
永义坊通往宁国公府的路上,一只老鸦扇着翅膀,在半空盘旋片刻,落在一辆前进缓慢的马车半开的车窗上。
探头探脑地往窗缝里看了半天,一只苍白的手钻出墨蓝色的车帘,一把逮住它的脚将它扯了进去。
“这东西训了那麽久,还是那麽笨。”,楚云祁将挣扎的老鸦翅膀捏在手里,伸手拔出它脚上铜管里的纸条。
短短一行字,他盯着看了良久。
坐在他身旁的肖彦忍不住好奇,“出了什麽事吗?”
楚云祁没回答,一擡手将那老鸦丢了出去,顺手关上了车窗。
楚云祁这个人修的诡术,性格阴晴不定,上一秒还和颜悦色,下一秒就可能取你性命,肖彦对他一直都心存恐惧。见他这副模样,便闭上嘴不敢说话了。
那张纸条被他拈在手里来回揉搓,变成破破烂烂的一团,上面“目标已到金桂坊”几个字早已辨别不清。
金桂坊?
楚云祁眯着眼睛,揉搓着纸团直到它化为粉末。
沈佩佩又在耍她的那点小聪明,只是这次恐怕不管用了,在罗网的追捕下她注定活不过今晚。
其实他刚在茶馆发现她的时候,并没有想杀她,直到看见那同她一起的老和尚。
那和尚是太子的人,哪怕将他烧成灰楚云祁都认得。前世若不是这老和尚和穆月联手,他又怎麽会瞎掉一只眼睛。
先不论沈佩佩一个闺阁小姐为何会和一个和尚私下见面,就说这人平时深入简出,行踪诡谲,她又是如何能联系他。
再想到她对沈南之那与前世截然不同的态度,所有问题几乎都只指向了一个答案。
她是太子的人。
夜风将窗户拍在马车的窗户上,一下一下,像是某人急切地呼救。
车厢内静得诡异,肖彦坐直了身子,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车门。
楚云祁半靠这车壁,闭着眼睛脑袋微垂,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过了半晌,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突然开始细细嗅闻起自己的右手。
肖彦扭头看了他一眼,四目相对,只见楚云祁那双墨色的眸子里盛满了癫狂。
这种眼神他曾经见过一次,是师傅将祁连公主的玉佩交给他的时候。
肖彦仍记得,那天他拿到玉佩後杀了满满一大盆老鼠。
他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这麽多,但是还记得那刺鼻的血腥气,和那身首分离的老鼠被泡在已经发黑的半凝固血浆里的画面。
一想到这,肖彦就不自觉打了个冷颤,连忙移开视线。
楚云祁将手心手背来回嗅了好几遍,眼神越发阴冷。
他手上那无论如何也洗不掉的茉莉香散了。
他将目光转向紧闭的车窗,眯着眼似乎在透过墨蓝色的车帘看着什麽。
也许是一只还留有馀香的纤纤玉手。
而那手的主人此时正坐在疾驰的马匹上,被吓得面色惨白。
沈佩佩没骑过马,第一次便遇上了这堪比“车神”的姑娘,骑得快就算了,还弄了好几次差点撞墙的急转弯,差点把她的心脏吓得跳出来。
她只好闭上眼睛,不去看前面的路。
夜风在她耳旁呼啸而过,黑暗中她只能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不知过去了多久,风声开始变得轻柔不少,马背也变得不再那麽颠簸。
一道略有厚度的女声在她身後响起,“姑娘,宁国公府到了。”
沈佩佩睁开眼,看到沈府门口那两只比她还高的石狮子时,差点喜极而泣。
被那姑娘抱下马的时候,她都还处于一种半懵的状态。
“没什麽事的话,我就先走了。”,那姑娘搓了搓被缰绳磨得有些发红的手掌,冲她笑道。
“诶,等等。”,沈佩佩连忙拉住她的手臂,“不知姑娘叫什麽名字,家住何处,改日我定登门道谢。”
“我叫秦羽,家住安怀。”,她说着拍了拍沈佩佩的肩膀,将她的手从她手臂上拉了下去,笑道:“我是来静安办事的,送姑娘这一趟也是举手之劳,登门道谢就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