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咚
肖宇凌急了,用力地敲了两下门板,“人呢?说话!”
没人回答。
“你是哑……”
肖宇凌下意识便要伸手去拉开车门,手在碰上铜质插销的一瞬间,他顿了一下。
外面下雨,铜质的插销寒得彻骨,碰到的一瞬间,这股寒气又顺着指尖传遍全身,害他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咚”
“咚咚”
——咚
刚刚还在车顶的撞击声从车门传来,铜锁被撞得晃了好几下。
肖宇凌後退了好几步,犹犹豫豫地开口;“是谁?”
撞击声戛然而止,周遭一片寂静。
不多时,门口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哭声。
肖宇凌一下就抓住了腰间的长剑。
这大半夜的,撞鬼了?
正当他举着剑,靠近门板想从门缝里看看怎麽回事的时候,忽然门被狠狠地拍了一下,他被吓得跌坐在地。
然後拍门的声音从三声轻一声重,变成了一下一下有规律的重击。
“开门啊,开门啊……”,女人嘶哑凄厉的呼声从门外传来,“小师傅,快开开门……”
肖宇凌捡剑的手一抖,猛地回过头,受刺激一般吼道:“你给我滚,快滚啊!”
他跌跌撞撞地站起身,走到小桌旁拉开抽屉,取出个红布头封口的白瓷小瓶,哆嗦着从里面倒出两粒黑黢黢的小药丸,一口吞下。然後整个人滑坐在地,面目狰狞地笑着,“我不怕你了,我有了这定心丸,我已经不怕你了。”
可是,敲门声却没有如他所愿的那样消失,仍旧一下一下地撞击着门板。
“小师傅,快开门……”,那女人越喊声音越尖,刺得他太阳穴疼。
忽然,女人的哭声蓦地消失了,一道苍老的男声在门外响起,“莫离,快开门啊……”
肖宇凌的胃猛地收缩了一下,抓起一旁的佩剑在空中一顿乱砍,那怕抓的是剑身,手掌被割得鲜血横流,他却也像没知觉一样。
“滚!”,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她该死,你也该死,你们全部都该死。”
“滚,你们都该死,你们活该。”,他反复不停地说着,气喘嘘嘘。
“咔哒”
铜质插销响了一下。
肖宇凌停止咒骂,迟疑地转过身,死鱼般的眼睛这才恢复清明,两手撑着身子不停後退。
他这下是真的怕了,嘴里也不再说那些污言秽语,只哽咽着小声求饶:“祁,祁连公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没回应
“我不该将你关在寺外,不该骗你帮忙去替找必能住持,不该通知禁卫军来抓你,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你缠了我这麽多年,也该够了。”
“够了吗?”
车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推开,风夹着雨灌进车厢,劈头盖脸淋了肖宇凌一身,上好的檀木地板也被水打湿,由深红转黑。
门外没人,只见车夫直挺挺地横在车架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忽然有人从背後拍了他一下,车里的烛火在这时“噗”地一下灭了。
这突如其来的惊吓使肖宇凌的呼吸一滞,他有些犹豫地转过头。
只见一个带着白色尖尖帽子的女人趴在他肩上,他们离得极近,却感受不到一丝属于她的呼吸。
一道自右耳到左眼,横跨半张脸的伤口流着血,伤口边缘的皮肉皱着打着卷,红艳艳地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