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佩佩看着面前的两只手,愣怔片刻,最後为了生命安全还是握住了楚云祁。
“你能来接我,我很高兴。”
下午的阳光很烈,少女的笑容被照得反光,即使有几分虚情假意的成分,也看不出来。
楚云祁眸色微沉,握着她的手逐渐收紧。
昨日没能提醒他注意肖宇清,今日见她上了肖宇清的马车,某种隐藏的情绪像细软的灰蛇一样细细密密地缠着他的心脏,他恨不得冲上去将肖宇清的脖子拧断。
可是,他不能。
今日肖彦约了他去平康坊见面,最近皇帝病的越来越厉害,太子那边已经按捺不住在蠢蠢欲动,肖宇清这才宛如撞大运一般得了封号,被强行擡上来与肖宇坤斗法。
这样的好机会,他们总要再添把柴将火烧得更旺更广才是。
但是这样,他连今早跟在沈佩佩身边的时间都没有。
一想到开窗时,肖宇清看她的眼神,他就觉得自己的右手痒得厉害。
他从不允许别人觊觎他看上的猎物,从不允许。
前世那些死在他手里的人,甚至第二天就要上断头台,可是他还是会提前杀了他们,他必须亲眼看到他们因他而痛苦,亲手触碰到那颗停止跳动的温热心脏,才会感到满足。
沈佩佩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但并不能明白他是为什麽而生气,干脆假装不知道。
“肖宇清已经把两个难民接回家了。”,她轻笑道:“只怕明天皇帝的桌子上就能看见参太子的折子了。”
楚云祁没说话,步子也不停,害沈佩佩必须小跑才能跟得上他。
“你不高兴?”,沈佩佩捏了捏他的手,“等他们两败俱伤,你这个乖巧懂事还受过伤害的儿子再出来……”
“你觉得他们会两败俱伤?”,楚云祁看了她一眼,脸上全然没了方才那样的笑容,冷淡道:“太子已经派人去黄州了。”
沈佩佩微微一愣,反复确认了好几遍书里没有这样的剧情,疑惑道:“去黄州干嘛?”
楚云祁:“他在黄州霸占了一处未登记的铜矿,前段时间查的严便没有出货,这次灾民全跑到静安,闹出了点动静,他怕被发现,便派人去黄州出货换钱来填赈灾粮的窟窿。”
有私矿还贪污赈灾粮?
人心不足蛇吞象。
书里凉州这事,太子也和肖宇凌斗了很久的法,男主穆月也因为这事焦头烂额,但因为男主总是正派,书里关于贪污的事没明说,只写了男主如何努力解决了这一问题。
“要填赈灾粮的窟窿,把之前吃下去的吐出来不就行了,怎麽还要卖铜?”,沈佩佩“嘶”了一声,蹙起眉头道:“他那麽多钱去哪了。”
忽然,她想到什麽似的,猛地擡起头,与楚云祁异口同声道。
“养私兵!”
“养私兵。”
楚云祁眯起眼睛,眼中难得的闪过几分赞许之色。
沈佩佩想了想:“照他这个缺钱情况,恐怕还养得不少吧。”
话还没说完,就见楚云祁眼底浮出几分讥讽的笑意。
“可这东西,犹如怀中藏雷,未必能用到实处,却又暗藏凶险,一旦被发现,就会引火烧身,反被吞噬。”沈佩佩长叹了口气,“穆月怎会同意他这自掘坟墓之举。”
就在这时,楚云祁的脚步蓦地停了下来。
背着光,他阴影里的表情很平静,眼睛却异常明亮。
“你很了解他?”,他的语气一如往常的冷淡。
沈佩佩几乎立刻察觉到了掩藏在这一片平静之中某种翻腾着的杀意。
她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才後知後觉他昨日到今日的异样似乎都是因为自己。
排除他那些莫名其妙的雷区,这种表现更像是——吃醋了。
她被自己的这个猜想吓了一跳。
可是书里肖彦对李云溪的爱几近疯魔,怎麽可能因为她这个恶毒女配的三言两语和几个吻就能改变
沈佩佩虽没谈过恋爱,但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
他的这个表现明显就是吃醋了,她根本没法骗自己。
那这很坏了,她感觉自己的大脑停摆了一瞬。
她是来做任务的,不是来恋爱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