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说的却是,“不认识,你是谁啊?”
这个江生,从前仗着小姐喜欢他,对小桃她们颐指气使的,还被她撞见过好几次打着她家小姐的名号欺负别人。
要是继续和他厮混下去,她家小姐的名声迟早要被这狗东西败光。
眼下这个情况,看起来是她家小姐真的打算和他断了。
她高兴还来不及,是不可能帮他说话的。
闻言,江生面如死灰。
要是沈佩佩一人认不出他也就算了,连小桃也这样说,那就坐实了他方才的猜想。
沈佩佩在装不认识他。
她不要他了。
可江生还背着一屁股赌债,怎麽可能这麽轻易就放手。
只见他低头思索了片刻,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泪眼婆娑地望向沈佩佩,哽咽着开口:“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1)
江生刻意将自己的声音压得很低,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足够深情。
却不知对面的沈佩佩看到这一幕时,都快尴尬得把鞋底抠穿了。
这是什麽?
气泡音版《钗头凤》?
沈佩佩站在一旁,顿感一阵恶寒,很有一种眼睁睁看着金条掉进屎里的感觉。
後来,她终于忍无可忍,出声打断。
“公子这是做什麽?”
她对此人的纠缠不休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语气也不似方才温和,反倒多了几分烦躁。
听到沈佩佩这样说话,江生猛然噎住,满脸不可置信。
这样都不能挽回她的话,看来沈佩佩这次是真的下了决心要抛弃他了。
可要是在她这拿不到钱的话,江生那一屁股的赌债该怎麽还?
他简直不敢想,过几天赌坊的人上门要钱要不到,会怎麽折磨他。
“佩佩。”他踉踉跄跄地朝她走了几步,眼含热泪地望着她,“你这就不要我了?你当真如此狠心?”
沈佩佩被他这几句搞得一头雾水,但有小桃在她旁边,这回她倒是没有再躲了。
这个时代的脂粉并没有什麽防水功能,沈佩佩就看着他眼睛下面硬生生多出来两条白杠。
让她想起了之前看的某博主,测评粉底液时的“一行白泪上青天。”
不是,大哥你这样,哭得有点搞笑啊。
“你先别哭,有什麽事好好说。”,沈佩佩实在看不下去,想着可能是原身留下的烂摊子,还是决定稍微帮她收拾一下。
闻言,江生还以为是她心软了,兴奋地擡起头,却发现她正仰着头望向别处。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他看到楼梯上下来了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袍的男人,男人的身後还跟着宁国公府的侍卫。
就这一眼,他刚刚复燃的希望再次被活生生掐灭。
不是因为她对那男人有多关注,也不是因为他身後跟着她的侍卫。
只因为江生看见了那男人的脸。
就算他从小在摘香阁长大,见过那麽多名声在外的花魁娘子,头牌相公,也没见过这般祸国殃民的长相。
沈佩佩移情别恋的对象如果真的是他,那无论自己再如何挽留她都不可能再回头了。
想到这,江生趁小桃不注意,将沈佩佩推倒在地,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威胁道:“装傻充愣就想和我撇清关系,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