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在关凉州人大牢的灯油里掺一些苦艾”,沈佩佩端着油灯後退了两步,准备把它放回桌上,就在她转身的瞬间,空着的那只手腕被猛地一扯,是楚云祁的手。
他侧目不敢看她,手却不放她走远,欲盖弥彰得过于明显,“为什麽要加苦艾。”
沈佩佩扫了眼她手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心里了然,倾身伸长了手将油灯搁在桌上,转身无奈笑道:“苦艾滴进灯油,吸到的人就会有假哮喘的症状。”
“假哮喘?”,楚云祁挑一挑眉。
沈佩佩意识到自己说错嘴,打哈哈道:“就是肺痨。”
“然後,你能帮我给那些收了银子的狱卒狱官下一些断魂散吗?”
“不用很多,人不能死了,能疯上一会就行。”
楚云祁半眯起眼睛,似乎想要看穿她这样做的真正目的。
“我为什麽帮你?”,依旧是没有起伏的语气。
沈佩佩给出的答案却连自己也有点心虚,“我说过会帮你座上皇位不是吗?你只要照我说的做,很快……”
“不用你,那皇位也不会是别人的。”,楚云祁紧盯着她的眼睛,一步步朝她逼近,“你该不会觉得,我真的要靠你去拿到那个位子?”
他眼中涌动着某种暗潮,平静之下的激烈情绪逼得沈佩佩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连连後退。
“嘭”
她的後背撞上矮柜,已然是退无可退,沈佩佩不得不擡起头与他对视。
“那就请你把信还我”,沈佩佩将手一伸,“我可以找别的人。”
话音刚落,沈佩佩就感觉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楚云祁那双墨色的眸子似乎化作实质的尖刀,恨不得扎到她身上。
然而片刻後,他却突然笑了,“沈佩佩,你是不是从来都不会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沈佩佩:“什麽?”
楚云祁向前一步,将两人中间本就窄的可怜的那点距离进一步压缩。
他俯下身,与沈佩佩的脸贴得很近,让她有那麽一瞬间误以为他要吻她。
“你说你之所以给他送信,是为了见我。”
过近的距离使得他的呼吸基本都洒在她裸露在外的侧颈,引得她从侧颈到耳根一阵发烫。
但是自从上次拒绝楚云祁的亲密行为後,沈佩佩似乎也已经过了脱敏的阶段,对于他的这些行为,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害怕了。
“可是你拒绝了我”,沈佩佩笑笑,伸手去推他的肩膀。
楚云祁像是完全没想到沈佩佩的动作,真就没一点防备地被推开,眼睁睁看她上前捡起了地上的信纸。
“所以我只能换个人……”
话还没说完,沈佩佩的手腕一疼,下一秒,便被楚云祁压在了矮柜上。
“放开我”,沈佩佩眉头蹙起,似乎不太耐烦,“我没时间浪费。”
浪费?
楚云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紧抿着嘴唇,眸子里的暗潮已经有了隐隐要爆发的趋势,
从前嘴里一口一个爱他的女人,前一秒还说只是想要见他的女人,在他拒绝她的要求後终于露出了真面目,竟然说和他待在一起是浪费时间。
楚云祁突然觉得什麽东西压在胃和心脏上,越压越紧,他竟然感到了呼吸困难,甚至难受到有些想吐。
从到青鱼山学习开始,他再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但是此时此刻,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又让他陷入了这种痛苦之中。
她还想要去找别人?
楚云祁的目光落在沈佩佩纤细的脖颈上,脑海中滚动着他俩在南山寺的种种,还有那封信上的甜言蜜语,恨不得马上将她掐死。
可是
他舍不得
“你现在不放开我,我明天也是要去的,就算明天不行,後天,大後天,总有……”
烛火忽然熄灭,四周又陷入一片黑暗。
今夜下雨,连月亮也没有,沈佩佩看不见楚云祁的脸,只能听到他因生气而变得粗重的呼吸。
沈佩佩的心不自觉颤了一下,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演过头了。
忽地,禁锢着她的手一松,她的脸被突然捧起,唇上传来一阵濡湿的痛感。
她的脑中嗡地一下,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捧着她脸的手开始往她腰上摸去,手指隔着薄薄的里衣,所过之处引起一串鸡皮。
他揽过她的腰,将她狠狠压向自己,恨不得变成两块粘在一起的饴糖,连一点缝隙也不肯留。
沈佩佩懵了一瞬,觉得他今天热情过了头,有些不太对劲。
可楚云祁的吻来得太密集,让她完全没有办法去思考别的。
"等等",沈佩佩有些慌了,想要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