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盘龙玉佩早就在祁连公主的墓前丢进香灰炉里烧了,要找,就只能去那封禁了的佛堂里去找,反正在这宁国公府找不到。
“殿下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将这沈府上上下下都搜一遍。”
肖宇坤冷哼一声,露出个讥讽的笑,“沈佩佩,你以为我不敢吗?那盘龙玉佩是御赐之物,别说你这只是个小小国公府不见的,就算是在大梁皇宫,那也是说搜就搜的。”
说完他朝身後的侍卫挥了挥手,“搜!”
侍卫们立刻分散开,朝国公府各个院子飞奔而去。
一时间,正堂内静极了,沈老夫人阴沉着一张脸,手里的佛珠没有再动,沈子川也气得满脸通红。
虽然那玉佩确是御赐之物,但肖宇坤不问一声便由着下面人在国公府翻箱倒柜地查找,这成何体统?
这不是明着打他宁国公府的脸吗?
忽然,门外匆匆走进来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道清朗的男声响起,“殿下,快些将人叫回来。”
衆人循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一身白衣,面容清俊,虽步履匆匆却不失风度——正是穆月。
太子闻言,脸色微变,气恼道:“她分明收了那玉佩,如今抵死不认,倒成了我诬陷她,是我的不是了,若不搜出这玉佩,怎麽证明我的清白。”
穆月见他如此不懂得审时夺度,无奈地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对肖宇坤耳语道:“殿下是否还记得娘娘的嘱咐。”
“你!”,肖宇坤猛地擡头,脸上的怒意更甚,“你也来威胁我?”
穆月抓过他指着自己的手指,重重地喊了声“殿下”,随即跪下身去,“快些把人叫回来吧!
肖宇坤见他如此,表情空白了一瞬,後知後觉对身後的侍卫道:“不搜了,把人全部叫回来。”
见肖宇坤虽面上仍有不甘,却还是将人喊了回来,穆月终于松了口气,起身面向沈子川深深鞠了一躬,语气诚恳,“今日之事乃殿下因娘娘重病心急所致,冒犯了府上,还请国公爷见谅。”
沈子川面色铁青,锐利的目光扫过站着的二人,冷哼一声,“老夫出走半生,见过的人里太子殿下的孝心可为当世第一,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没找到玉佩肖宇坤本就生气,听到沈子川这不阴不阳地讽刺更是怒火中烧,刚要开口反驳,就被穆月拦下,“国公爷言重了,殿下年轻气盛,行事难免冲动,但绝无冒犯之意啊,还请国公爷看在皇後娘娘病重的份上,原谅殿下这一次吧。”
他说完,又转身看向太子,“殿下今日之事闹得够大了,若再胡闹,传到陛下耳朵里,恐怕再难收场。”
肖宇坤本就是借着探望母後的名义才解了几天禁足,听到穆月这样说不由得神色一变,再大的怨气也强压着吞了下去,冲沈子川拱手行礼道:“今日之事,是本宫唐突了,改日定当亲自登门赔罪,还望国公爷莫要介怀。”
沈子川扫了他一眼,伸手接过一旁嬷嬷递过来的新茶,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饮了一口,才缓缓开口道:“登门谢罪就免了,老夫心中自然有数,殿下既心系娘娘,趁着天色还早还是赶紧回宫去吧,也帮老夫问候一声。”
沈子川赶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肖宇坤眯起眼睛似乎还有不甘,冷哼一声,就要甩袖离去。
穆月连忙扯了把他的袖子没让他先走,对正堂内衆人微微颔首以表歉意後,才道:“今日多有打扰,我们就先告辞了。”
见沈子川点了头,他才松开肖宇坤,同他一齐大步离开。
待他们走远,沈子川才如释重负一般,往椅背上一倒,看向沈佩佩道:“你同我说实话,究竟有没有收太子的玉佩。”
沈佩佩面对沈子川倒是诚实,“收了。”
“收了?”
话音刚落,沈子川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连忙起身走到她面前指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你你,你说你怎麽……”
“哎呀,你不是说你没同意他的提亲吗?”
“我是没同意啊”,沈佩佩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大伯伯你是不知道,他将这玉佩给我时,屋里就我们两个人,我怕拒绝了他,他一个不高兴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来,那就真的没有回旋的馀地了。”
闻言,沈子川愣了一瞬,放下手长叹了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孩子,你是对的,但你怎麽不提前跟我说呢?”
“我见他虽送我玉佩,但三心二意,对李家三娘倒还殷勤些,总觉得他会来要回去,所以没放在心上。”
听到沈佩佩提起李家,沈子川目光很快便沉了下去,冲沈佩佩摆摆手道:“我知道了,今日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沈佩佩应了一声,起身跟沈老夫人和沈子川都扶身行了一礼,这才慢慢悠悠从正堂离开。
谁知刚一出院门,就撞上了消失了好几天的楚云祁,他一身夜行衣,不知从哪冒出来扯住了她的衣袖。
沈佩佩一回头,便见他那张还没来得及擦干净血迹和灰尘的脸阴沉着,墨色的眸子寒光毕现。
“听说肖宇坤上门提亲了?”